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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31:47 作者: 西方經濟學
「咱們班6.16要在金域聚會呀,你可一定要來啊。」
金域是一個娛樂會所,過了高考,他們基本都已成年,也能去玩兒了。韋如夏聽了日期,笑起來說:「嗯,可以。」
「那你順便通知一下駱瑭吧。」胡吟吟說道:「本來是韓竣鬆通知的,但他的電話好像打不通。」
說完,胡吟吟嘿嘿一笑,問道:「你倆肯定在一起吧?嗯嗯嗯?」
少女心事,往往是心照不宣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像韋如夏和駱瑭當局者都清了,那他們這些旁觀者自然更清。
「我們在火車上。」韋如夏大大方方地說道。
「哇,你們畢業旅行嗎?」胡吟吟說完,咬著小牙齒說道:「我也好想去啊。」
「不是,回我家。」韋如夏說完,對胡吟吟道:「你可以和韓竣松一起去啊。」
胡吟吟和韓竣松兩個歡喜冤家,早在高三上學期的時候就在一起了。韓竣松成績一般,聽胡吟吟說如果高考後成績不理想,他父親準備送他去當兵。
「別提了。」胡吟吟無奈道:「我爸媽說成績沒出來前不讓我們倆見面。」
其實胡吟吟家教還是很嚴厲的,她爸媽都是老師,對早戀這塊管的很嚴格。雖說韓竣松知根知底的,但胡吟吟成績不上不下,這次高考未必能一次就中,所以父母先讓他們不要見面,等成績出來再說。
「對了對了,駱瑭的家人,和你爸爸對你倆人怎麼看啊?」胡吟吟連忙問道。
「現在說這個有點早吧。」韋如夏無奈道。
胡吟吟一下不明白了,她問道:「為什麼有點早?」
韋如夏還沒回答,胡吟吟驚訝的喊聲衝破手機聽筒傳了過來。
「駱瑭該不會還沒對你表白吧!?」
她這一嗓子,韋如夏被震得耳膜疼,將手機拿遠了些,韋如夏又是無奈一笑,道:「先不說了。」
「不行不行,喂,駱瑭怎麼還沒表白,夏夏……」
韋如夏沒聽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輕聲一笑,想起了胡吟吟前面的那個問題。
駱瑭的家人對她和駱瑭關係的態度已經很明朗了,她也挺喜歡駱瑭的家人的。不過她父親一直在國外,也只以為她和駱瑭是好朋友的關係。
打住,她自己也多想了。
想到這裡,韋如夏情不自禁,她收起手機,轉身要回房間。一轉身,差點撞到駱瑭身上。韋如夏站直身體,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駱瑭,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駱瑭站在她身邊,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他深深地看了韋如夏一眼,回答道:「去衛生間。」
「那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韋如夏笑著說道。
「嗯。」駱瑭應了一聲,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剩下的二十多個小時,韋如夏基本上是睡過去的,高三一年積壓的疲憊在這二十多個小時內完全釋放,韋如夏睡得心滿意足。
等被駱瑭叫醒,房間內的燈還是亮的,外面蒙著黑影,列車的行駛速度也在逐漸變緩。駱瑭站在床邊,他的身高剛好能和睡在上鋪的韋如夏平視。看著她悠悠轉醒,睜眼望著她,駱瑭喉結微動,沉聲道:「到了。」
時隔兩年,韋如夏又回到了冬城。
兩人一出火車站,韋如夏就領著駱瑭去了旁邊的長途汽車站。他們現在還在市里,要再坐三個小時的車程去鎮上。
儘管是六月的市里,駱瑭也感受到了北方夏季與南方夏季的不一樣,乾燥,不悶,不冷不熱。
夏季都能保持這個溫度,也難怪韋如夏不抗熱。
重歸故里,韋如夏有太多的感受,倒沒有去在意溫度和天氣這件事了。帶著駱瑭上了汽車,三個小時後,車子到了冬鎮的汽車站,韋如夏帶著駱瑭下了車。
冬鎮是個很小的鎮子,與鄰國接壤,比市裡的天氣更為涼爽,全然沒有夏季的熱。鎮子不大,一眼能從頭望到尾。駱瑭下了車後,抬眼看過去,看到了韋如夏提到的河流和河流後面小山坡上的那棵無窮花樹。
「走吧,先去我家。」韋如夏笑看著駱瑭,帶著他往她們家走。
駱瑭跟上韋如夏,走過鎮子前的街道,在盡頭轉彎,又順著濃密的小樹林走了一段距離後,他一抬頭,看到了韋如夏的家。
剛剛在街道上走過,街道上基本上都是典型的北方建築,紅瓦白牆的平房。而韋如夏家,則完全不同,這是一棟二層的洋房,外面製造的很粗糙,像是自己用泥巴糊住後塗的顏料,看外形像是童話書中童話小鎮裡的沒有絲毫煙火氣的小房子。
韋如夏打開手腕粗細的木頭做好的木門,木門也製作的十分粗糙,但看著十分結實,粗木頭都用鐵絲捆綁好了。
木門和矮牆差不多高,只到駱瑭的手肘部位。韋如夏開門進去後,從院子的角落裡找到鑰匙,然後去開了門。
「這是我媽自己設計自己蓋的房子,我媽是個攝影師,家裡就是拍攝場地,拍攝主題都是與童話故事有關,是不是還挺厲害的?」韋如夏看到駱瑭的表情,邊笑著邊打開了門。
「嗯。」駱瑭應了一聲。
現在主題攝影很多,但這裡明顯要精細。
韋如夏把門一開,房間內的景象一覽無餘。房間不大,有上下兩層,樓梯就在門邊,是用泥巴糊住的。樓梯靠著牆,牆上有書架,一直蔓延到二樓。
除此之外,一樓有一個大吊燈,旁邊有個壁爐。壁爐旁有椅子和毛毯,毛毯旁邊有一架鋼琴。
宋素筠是個十分有想法的人,整棟房子從設計到裝修,都給人一種童話里的感覺,並且絲毫沒有違和感。
重新回到這個母親構建的童話小屋,韋如夏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裡一樣親切。家裡的東西都還在,韋如夏讓駱瑭住在客房,她洗了個澡後,去了母親的墳冢前。
母親去世後按照她的遺願,就埋在了鎮上的白樺林中。六月的白樺樹通體雪白,樹葉繁密,高高地矗立在墳冢前,安靜而孤獨。
這是韋如夏兩年後第一次來祭奠母親,兩年的時間不短,但韋如夏心底對母親仍然抱有最深的思念。
她燒著紙,火光烤著她的臉,讓她想起了母親去世的那天,她一人跪在墳冢前哭得稀里嘩啦時的樣子。
韋如夏曾一度以為忘了那時候的自己,而現在場景重合,她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又要回來了。
她愛奶奶愛父親,她也知道母親相對父親來說不算是個好人,但是母親從小陪伴她長大,骨肉親情和陪伴,讓她在她心底永遠占據著最重要的一片天地。而那片天地,後來坍塌掉了,她仿佛一夜成長。
韋如夏過來的時候,駱瑭也隨著一起過來了。韋如夏一言不發地在墳冢前,他垂眸看著她,問道:「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韋如夏一笑,笑完之後,她喃喃道:「我媽生病前一直瞞著我,她以為我不知道。但那段時間她跟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她不可能一直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