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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31:47 作者: 西方經濟學
    自從李夙和去世後,韋子善的精神大不如從前,好在有這個女兒支撐著。看到父女倆關係緩解變好,她心裡也挺高興,將果汁喝完,蔡欣佩起身說道:「行,那沒事我先走了,我也該回家看我兒子了。」

    等到晚上七點,韋如夏還沒有過來。駱瑭帶著阿芒出門,看到了正在她家院子裡澆樹的韋如夏。阿芒看到韋如夏後,汪汪叫了兩聲,韋如夏抬頭,看到駱瑭後一笑,用腳踩了踩身邊小樹苗的土。

    駱瑭牽著阿芒到了她家的院牆前,看著小小的樹苗,問道:「什麼樹?」

    「梨樹。」韋如夏將工具堆到一邊,擰開水龍頭,衝著手上腳上還有腿上的泥。

    他家院子裡的無窮花已經開花了,她又在她家院子裡種了一棵梨樹。駱瑭看著她用手洗著腿上的泥,她站在牆邊,燈光被牆擋住,形成了一個灰濛濛的夾角,剛好將她籠罩在那個夾角里。

    陰影雖然灰濛濛的,但她的雙腿卻是雪白,能在黑影中看清楚修長筆直的輪廓。

    「喜歡吃梨?」駱瑭也想不她種梨樹的理由來。

    「唔。」韋如夏洗完身上的泥,雙腿被夜風吹過,涼颼颼的,她跺了跺腳,走到駱瑭身邊,兩人又是隔著院牆站著,韋如夏笑著說道:「不是,我媽喜歡梨花,我就種了一棵,下個月是她祭日。」

    韋如夏不是個願意將自己的消極情緒轉移給別人的人,所以就算提到母親的祭日,她仍然是帶著笑的。她並不是不難過,只是懂得隱藏。

    駱瑭望著她,問道:「想回去麼?」

    韋如夏的母親葬在了冬鎮,距離安城上幾千公里的地方,冬鎮和安城的距離橫跨了整個國家。

    「不了。」韋如夏摸了摸鼻子,說道:「那天剛好期末考試。」

    她本想考完後再回冬鎮,但蔡欣佩的話讓她決定今年先不回去了。相比已經去世的親人,對在世的親人的陪伴更為重要。奶奶今年剛去世,父親精神和身體都不大好,工作又那麼忙。母親在臨去世前,曾跟她說過她對不起韋子善,讓她幫她償還。償還倒談不上,但她會儘自己的能力多陪陪他。

    「明年。」駱瑭突然說了一句。

    「啊?」韋如夏抬頭看著他,熱風吹著她,髮絲搔著臉。

    駱瑭看著她飄在頰邊的劉海,淡淡地說:「明年就有時間了。」

    聽完她的話,韋如夏一笑,應了一聲:「對啊。」

    等他們高考之後,會有長達三個月的高考假期,到時候她肯定要回冬鎮一趟。

    高三的學姐學長們煎熬的三天,對高一的學生們來說可能還有點遠,但對高二的學生們來說就比較近了。因為這次暑假一結束,他們就要升入高三了。所以高考這三天的參觀活動,高一的學生明顯比高二的要興奮活躍得多。

    這幾天高考,大部分老師參與監考,所以帶他們去博物館和科技館的老師比較少。開始還能走成一個大隊,後來就各自分散了,都不同的講解員在不同的地方帶著。

    下午的參觀只有兩個小時,參觀完後,大家就各自回家,住校的學生學校統一安排住宿。老師在三樓大廳內一說解散,學生們就兀自跑了。

    韋如夏和胡吟吟告別後,找到駱瑭準備跟他一起回家了。他們現在在三樓,要坐扶梯下樓,臨下樓前,韋如夏叫住了前面的駱瑭。

    「駱瑭。」

    學校組織參觀,要統一著裝,駱瑭穿著校服,白襯衫將少年襯得少年氣十足。他脖子掛著耳機,肩上搭著背包,聽到韋如夏的叫聲後,回過了頭。

    少年甫一回頭,精緻的五官與少年氣融合在一起,旁邊幾個路過的女生看到,相視一笑後臉紅著跑開了。

    韋如夏看著駱瑭的臉,也是一笑,對他說道:「我去趟洗手間。」

    駱瑭應聲後,韋如夏就去了洗手間。洗手間裡大部分都是一中的學生,韋如夏走到裡面,正準備打開門進去,衣角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韋如夏回頭,她身邊站著兩個長發女生,拉住離她近的那個,看她校服上繡的字樣,是高一的。

    女生長得很漂亮,長睫毛大眼睛,白皮膚櫻桃唇,見韋如夏回頭,她還有些害羞,抿抿唇後鼓起勇氣說了一句:「學姐,我想請你幫個忙。」

    韋如夏出門的時候,駱瑭剛玩兒完一局遊戲。韋如夏進去的時間不長,但表情似乎有些變化。待她走近,駱瑭將手機收起,問了一句。

    「怎麼了?」

    韋如夏「唔」了一聲,甩了甩手上的信封,把剛剛衛生間裡的事情和駱瑭簡短地匯報了一下:「有學妹讓我給你遞情書。」

    駱瑭收情書是家常便飯,以前是校霸加校草,現在是校霸加校草加學霸,三重身份加持,足以讓一中的女生為他瘋狂。

    韋如夏說完,衝著駱瑭一笑。駱瑭看著她的笑,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粉色信封,不用細看,就知道信封里的內容是什麼。

    她竟然真的幫別人遞情書給他。

    科技館三樓的太陽斜照進來,照得駱瑭心下有些燥,他收回視線,轉身朝著扶梯走去。

    駱瑭突然轉身就走,韋如夏一下沒回神。駱瑭腿比她長,韋如夏追得有些微喘。

    「我還沒說完呢。」韋如夏看著駱瑭的背影,唇角已經牽了起來,她追上駱瑭,伸手拉住了他。

    兩人站在科技館的走廊里,陽光將少年白皙的皮膚都照得有些透明。他雙眸漆黑,安靜地看著韋如夏,問:「說什麼?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駱瑭聲音平靜,但卻能感受到他情緒像是起了靜電的阿芒的毛髮,有些許的炸毛。韋如夏將表情收起,拿著信封揮了兩下,說道:「哦,學妹的情書,學妹讓我幫她丟掉。」

    科技館外面是玻璃做的,他們現在站的這條走廊能被太陽曬到。雖然館內冷氣很足,韋如夏仍然被曬得臉有些紅。

    駱瑭靜靜地看著她,轉身站在了她面前,將她面前的陽光擋住了。後背被曬得有些熱,駱瑭心裡帶著些燥,他問韋如夏:「為什麼?」

    少年比她高了半個頭,她整個人都被他圈在了他的陰影里,韋如夏仰頭看著他微擰的眉心,笑著回答道:「因為我跟她說我們倆現在住在一起。」

    一句話像是在他心裡開了一瓶冰鎮汽水,「嘶」得一聲,澆滅了他心裡的燥。駱瑭喉頭一動,眉心舒展,斂眸看著面前的韋如夏又問了一句:「為什麼?」

    聽著他第二遍「為什麼」,韋如夏唇角的笑意漸漸加大,她眨了眨眼,說:「像阿芒一樣,護著。」

    她話一說完,向來不喜形於色的駱瑭,漆黑清澈的雙眸深處瞬間蓄滿了笑意。

    「韋如夏。」駱瑭叫了一聲。

    看得出他情緒的變化,韋如夏笑起來,應了一聲:「幹嘛?」

    面前少年在得到她的回應後伸出了手,他像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揉了揉她的頭髮,少年掌心微涼,聲音溫柔:「冰淇淋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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