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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31:47 作者: 西方經濟學
    韋如夏剛要回答,站在她旁邊的駱瑭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我抱著她在體育館的高牆上摘的。」

    劉仁修臉上的笑容一頓,旁邊幾個隊員看過來,看一眼駱瑭,看一眼劉仁修。劉仁修看著駱瑭,乾咳一聲後收聲。

    見他們突然都不說話了,韋如夏說道:「牆很高,所以我們疊加了一下身高。」

    旁邊劉仁修又笑起來,邊笑邊看著駱瑭說道:「嗯,知道了知道了。」

    和駱瑭回到洛夫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駱瑭打了一天的籃球,韋如夏就沒和他多說。到了家門口,韋如夏和駱瑭道別準備回家。

    「給我一枝吧。」駱瑭站在韋如夏身邊,看著她手上抱著的玻璃瓶和木槿花枝,開口說了一句。

    「你要種嗎?」沒想到駱瑭對木槿花感興趣,她笑了笑,毫不吝嗇地拿了那枝看上去比較好養活的花枝遞給了他,「這個很好活。」

    花枝下面沾了玻璃瓶里的水,濕漉漉的,駱瑭接過來時,指腹也濕了一片。他看著濕了一半的花枝,長睫下黑亮的眸子略略一抬,對上了韋如夏的視線。

    「想家了?」

    她現在就站在家門口,而駱瑭卻問她是不是想家了。韋如夏聽著他的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又重新擴大。

    「有點。」韋如夏也沒矯情,她看著駱瑭,語氣輕鬆地說道:「但這裡也挺好,有奶奶,有同學,有你這個好朋友。現在又有了無窮花,能看到無窮花的地方就是家。」

    聽著她的話,駱瑭揮了揮手上的木槿花枝,指了指自己家院子,說:「我種在那兒。」

    他伸手指過去的方向,剛好是韋如夏臥室窗戶能看到的地方。韋如夏心下一麻,看著少年微抬的下巴,像是有什麼情感順著爬上了她的臉頰。

    韋如夏臉一熱,笑了笑道:「好啊。」

    和駱瑭分開,韋如夏抱著瓶子回了家。她要先將東西放下,再出去把花枝種下。她開了家裡的門,抬頭時,看到了坐在客廳里的韋子善。

    自從她來了以後,韋子善很少出現在客廳過,他原本望著窗外,聽到開門聲後,回頭看了過來。

    韋如夏看到了他臉上的憔悴和眼球上的紅血絲,她心底漸漸湧上不好的預感。

    「你奶奶的體檢結果出來了。」韋子善說。

    作者有話要說:

    糖糖:重點是抱著,抱著她摘的。

    第22章

    韋如夏睜眼到天明,她從房間出來, 韋子善依然坐在客廳。見她出來, 韋子善從沙發上起身, 說:「走吧。」

    他們出發的很早, 天還未完全亮,天邊泛著魚肚白,太陽還沒有冒出頭。

    十一月中旬的天氣已經變得濕冷, 向來不懼冷的韋如夏,看了一會兒朝陽後也將車窗關上了。

    車子裡裝滿了清晨的濕氣, 還有她和韋子善的沉默。

    韋子善車開得很快, 到奶奶家時太陽也不過剛出來了一會兒。奶奶家的木柵欄門緊閉,各色的花草在小小的院落里爭奇鬥豔,奼紫嫣紅, 將這個家打扮得充滿了生活氣息。

    奶奶向來起得早,現在關著門應該是出門了。韋如夏轉頭看向家裡通往菜園的方向, 果然看到了樹林間那個身板挺直的身影。

    李夙和穿了一件直筒的深褐色長褲, 上面穿著淺灰色的襯衫,外面穿了一件米色的毛衣。她一手拿著竹籃, 一手拿著小鐵,踏著朝陽在林間走了過來。林間的小路上還有沒散去的晨霧, 奶奶泛白的頭髮被陽光打透, 讓她整個人也像是要消失在熹微的日光間。

    上周一李夙和回到家後,按照醫囑吃著藥。這一個星期,她的身體愈發的疲乏, 好歹今天早起時舒服些,她去了趟菜園。

    菜園裡的土豆都長大了,她去刨了些,在小溪邊洗乾淨,準備今早做香酥土豆餅。最近幾天因為身體不舒服,都沒有好好做飯。

    手裡的竹籃子下面蓋著土豆苗,上面是一顆顆洗得乾乾淨淨的土豆。洗土豆是將竹籃放進水裡洗的,一路走回來,竹籃里淅淅瀝瀝的,到了家裡水差不多控幹了。

    她還未到家門口,一抬頭,看到了站在她家門前等著的韋如夏和韋子善,父女倆一人站在木柵欄門的一邊正看著她。

    李夙和看到兩人一起過來,儘管他們站著的距離仍顯得很疏離,但她還是高興了一下。老人眼睛裡瀰漫上一層溫柔的光,但轉瞬即逝。

    「寶寶,今天周一你怎麼沒上學啊?」李夙和問。

    一聲「寶寶」叫得韋如夏心臟像是被掐住,她眼圈通紅,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

    韋子善走過去接過她手上的竹籃,他嗓子有些啞,但神色還算平靜,只看著自己的母親,道:「媽,你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去趟醫院。」

    李夙和體檢照胸透的時候,有一大片面積的陰影,醫生初步結論是肺結核。後來,醫生找到韋子善,告訴他李夙和肺部很可能產生了癌變。

    韋子善帶著她又做了詳盡的檢查,周天下午出了結果,是癌,肺癌晚期。

    和父親一起幫奶奶辦理完住院手續,韋子善被奶奶的主治醫生叫了過去,他們要商議手術的時間,韋如夏去了病房。

    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太陽透過玻璃窗照在醫院的走廊上,熟悉的消毒水味讓韋如夏有些恍惚。她今年泡在醫院的時間,比她以往十五年泡著的時間都多。而每次來醫院,得了病的都不是她。

    上半年的媽媽,下半年的奶奶,韋如夏的心像是被一塊鐵拉著往下墜,墜得她走路都挺不起胸膛。

    奶奶要在醫院長住,韋子善找醫院的朋友幫忙,給她安排了一間走廊盡頭比較安靜的單人病房。

    病房向陽,太陽把房間照得溫暖又亮堂,李夙和坐在病床上,正扭頭看著窗外。

    她換了病號服,寬大的病號服仍舊被她穿得一絲不苟,甚至頭髮也板板整整,沒有一絲亂發。

    窗邊紗簾被風吹得微動,李夙和聽到開門聲,回過頭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韋如夏。

    韋如夏看著她,眼睛紅紅的,不像是哭的。她是個很堅強樂觀的孩子,只不過她還太小了,遭遇了一次生活的變數,有她陪著,她還能承受的住。而這次的變數是她給她的,她可能受不了這麼接二連三的打擊了。

    她長得很高挑,骨架纖細勻稱,比初來安城的時候身高又出挑了些。明明這麼大的一個孩子,然而在她心裡,永遠是小小的一隻。

    李夙和看著門口的韋如夏,唇邊漾起一個笑,招了招手說。

    「寶寶過來,奶奶抱。」

    如李夙和所想,韋如夏是樂觀堅強的。而又不如她所想,她似乎能承受的住這一次的變數。

    韋如夏趴在奶奶的懷裡,她身上還沒有被消毒水味完全浸染,韋如夏和李夙和說著她剛剛聽韋子善和醫生說的話,對奶奶道。

    「奶奶,醫生說手術後病情能控制住,控制住後就好了。」

    「這樣啊。」李夙和摸著她的臉,笑著說道:「那我就好好配合治療,好好活,能看著寶寶高中畢業、大學畢業、參加工作、結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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