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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31:47 作者: 西方經濟學
    說完後,韋如夏又和駱瑭一笑,這邊不知道誰說了一聲車來了,韋如夏回過頭去,跟著隊伍上了車。

    駱瑭跟在韋如夏的身後,臨上車前他抬眸看了一眼早已消失在視線內的綠皮火車。今天天氣很好,傍晚的陽光鋪灑在軌道上,將厚重冷硬的車軌都覆蓋了一層暖意。

    木城比安城偏北,氣候上要冷干一些。籃球聯賽在木城市區的體育館舉行,各個高校籃球隊的隊員都被安排在籃球館附近的酒店住宿。

    剛到酒店,聯賽工作人員安排大家吃了飯。駱瑭和其他球員被帶去熟悉場地,明天上午他們就有一場比賽。

    駱瑭他們去熟悉場地,韋如夏回房間將東西收拾好,也走出酒店去了體育館。

    十一月的木城比安城要冷得多,韋如夏穿著長褲,將外套的領子高高的拉起,只露出高高的鼻樑和英氣的眉眼。

    她去的時候,駱瑭他們已經快要結束了。她怕打擾到駱瑭訓練,索性沒有進去,就待在籃球館門口等著。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體育館內挺安靜的,偶爾會有一小隊人走過,都是參加籃球聯賽的球員。

    打籃球的個子都不矮,韋如夏還看到有幾個鶴立雞群看著得有兩米的。高個子是天賦,但也有短板,相對來說協調性就不是很好。

    韋如夏不懂籃球,她只是自己瞎想。想著的時候,籃球館內傳來王野說話的聲音。

    「就這樣,今晚早點休息,保持充沛的精神和體力。」

    駱瑭在出門時,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玉蘭樹下的韋如夏,她穿著深色的衣服,隱入夜幕之中,只有一張小臉蛋,白皙的引人注目。

    王野安排完後,大家解散,駱瑭起身朝著她走了過去。

    駱瑭剛剛打完球,身上還帶著一股熱氣,少年身上的熱氣帶著股澎湃的熱血感,清爽乾淨,感受到後讓別人也變得有精神。

    他上面套了外套,下面還穿著籃球鞋和籃球短褲,韋如夏看了一眼他緊緻修長的小腿,問道:「不冷嗎?」

    「不冷。」駱瑭剛運動完,身上沒怎麼出汗,但身體還是熱的。他看了一眼四周,說道:「走走嗎?」

    現在才八點,回去也睡不著,倒不如出去逛逛。而且比賽前,也要保持愉悅的身心,該放鬆還是要放鬆的。

    「好啊。」韋如夏從白玉蘭樹邊的小台階上跳下來,跟上了駱瑭。

    這個體育館很大,它附近有木城植物園和木城公園,連帶著將它也弄成了一個大花園。籃球館附近沒什麼人,但往前面走走,會碰到散步的市民。

    木城以丘陵為主,算是個山城。路鋪得很平,但地勢上上下,走起來像是在爬山一樣。他們沿著體育館牆邊的小路走的,人行道上都被鋪了地磚,強迫症看著很舒服。

    旁邊的高牆後,連接著的是木城植物園。韋如夏邊和駱瑭說著話,邊抬頭看著那邊的從高牆後探出來的植物。

    沿途地勢不平,高牆也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的,高牆那邊的樹枝和花朵,有時候伸手就能碰到,有時候跳起來也未必能夠得著。

    「你們明天早上和哪個學校打?」韋如夏抬頭看著植物園內的伸出的枝丫,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駱瑭閒聊。

    駱瑭走在她身邊,兩個人的影子被路燈拉近又拉遠,靠得很近。他踩著地磚,下巴埋在衣領下,淡淡應了一聲:「木城一中。」

    剛來就碰到東道主,而且是厲害的東道主,明早那一場就比較難打。

    駱瑭說完,身邊的韋如夏並沒有回應,她突然加快腳步,小跑了起來。駱瑭抬頭看過去的時候,韋如夏正借力跳起來,伸手去夠高牆邊植物園裡伸出來的樹枝。

    樹枝上開著一簇簇淡紫色的花兒,少女身材高挑輕盈,彈跳力不錯,而奈何樹枝太高,她這一跳也只是夠了一片葉子。

    韋如夏手上捏著一片葉子落了地。

    這個地方的地勢有些高,牆就和她一樣高了,而樹枝搭在牆上,更是又高處了一截。她抬眼望過去,這附近就只有這個地方有這種花。

    韋如夏往後撤步,準備再跑一次借力去摘。但她後腳剛剛一退,就靠到了一個人的胸腔上。兩人身體貼在一起,一雙手臂纏在她的腰間,她只覺得腰部被人箍住,晃神間,韋如夏雙腿離了地。

    她被整個的抱了起來,發頂碰觸到了樹枝,樹枝戳得她微一眨眼,回頭看向了從後面將她抱起來的少年。

    少年微仰著頭,清俊的臉龐在路燈下泛著冷光,一向深如寒潭的雙眸卻帶著些暖意。

    他抱著韋如夏,與她看過來的視線相對,少年氣息平穩,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

    「摘啊。」駱瑭說。

    韋如夏笑起來,眉眼都笑得彎彎的。她伸出胳膊,將樹枝折斷,而後拿著兩枝樹枝和上面帶著的花兒被駱瑭放了下來。

    雙腳一落地,韋如夏看了一眼四周,沒有人,她放下心來,低頭看著手上的花兒。

    駱瑭看著她笑,問道:「你喜歡木槿?」

    相對木槿這個名字,韋如夏更喜歡叫它無窮花。

    「嗯。」韋如夏應了一聲,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花片,「我老家冬天很冷,室外能養活的花樹不多,我們鎮上的小山坡上有一片無窮花林,看到無窮花像看到我們老家一樣。」

    冬鎮冬日溫度到了零下三四十度,花草很難存活。冬天的時候,鎮上的人會給它們包好防寒的稻草。韋如夏從小看著無窮花林長大,無窮花無窮無盡,象徵著旺盛的生命力,也象徵著她曾經長大的地方。

    安城這裡花草種類很多,無窮花微不足道,韋如夏沒在安城見過,沒想到在木城碰到了。

    看著無窮花,又聯想到傍晚看到的綠皮火車,韋如夏心底某個封閉的地方像是破了一道口。裡面有什麼東西汩汩得流淌出來,讓她變得有些莫名。

    她抿了抿唇,抬頭沖駱瑭一笑,說道:「咱們回去吧,還要早點休息呢。」

    她顯然是還有什麼話想說,然而又忍住了。駱瑭沒有追問,點頭同意了。

    安城一中這次籃球比賽的成績不錯,周天下午打完比賽後,隊員們收拾東西回安城。大家在酒店門口集合,等著送他們去高鐵站的大巴。

    韋如夏背著背包,懷裡抱著一個玻璃瓶,裡面放了水,還有兩根帶著花骨朵的木槿花枝。

    經過兩天的交流認識,隊員們也都認識了韋如夏。在沒認識她以前,只聽說過她去藝術班堵人的事跡,以為她是個兇悍勇猛的小太妹。但這兩天認識下來,發現她是個脾氣溫和好說話的人,和她相處格外舒服。

    「這不是木槿嗎?木城的城花。你折這個幹什麼?」球隊的中鋒劉仁修是個小麥色皮膚的小哥哥,是個話癆,跟人也能聊到一起。

    「嗯。」韋如夏笑著看了他一眼,道:「我想拿回家種。」

    無窮花生命力特別強,一根樹枝就能長成一棵樹。

    「厲害。」劉仁修誇讚道,看著韋如夏道:「你真有心思。是在植物園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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