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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30:47 作者: 白鷺下時
那廂,桓羨已用軟巾擦淨了臉,見她還似在失神之中,嗤笑出聲:「這就好了?」
「我就說你的身子想我,還嘴硬。」
薛稚被他說得臉頰通紅,別過臉不說話。他又傾身過來,欲吻她唇:
「看來賀蘭霆沒能滿足你啊,沒關係,哥哥願意為妹妹效勞。」
才親過那個地方,她不肯,又因他言語賭氣掙紮起來,他卻道:「你自己的東西,嫌棄什麼。」
「方才軟的嘗過了,現在,來試試硬的吧。」
……
作者有話說:
第81章
清晨的陽光被窗紗篩得朦朧柔和, 鳥雀低語,屋中榻上緊掩的青色帷帳內, 桓羨忽自夢中發出一聲恍惚的驚囈, 霍地自榻上坐了起來。
急促的呼吸尚在平復,魂悸魄動,連額上亦滲出了薄薄的一層冷汗。他急喘著, 下意識看向了身側熟睡的少女。
她還在,雙眸輕閉, 睡容寧靜,眼睫柔順地搭在眼瞼之上, 在白如新瓷的玉頰上投下淡淡的鴉青色的影子。
桓羨於五臟肺腑間亂跳的一顆心心漸漸歸位。他重新躺下, 輕輕將平躺而臥、猶在沉睡的人抱入懷中,薄唇觸到她微涼的額頭之時, 才終於有了幾分真實感。
方才他又做了很不好的夢,夢見她從城牆上跳下來, 掉在他面前, 滿臉是血。
她還活著,沒有受一絲半毫的傷, 這真是再好不過。
察覺男人的動作, 睡夢中的薛稚不安地顰了顰眉,無意識地轉身想要逃離他。
眼下還是夏季, 雖然秦州地處塞上,遠沒有建康那般炎熱,但兩個人這般赤條條抱在一起,即使是睡夢中, 她也能感覺到那粘膩的熱意。
但還未完全脫離那抹熱, 卻覺又被人拖了回去, 愈發濃烈的熱意如岩漿如大火將她盡數包圍,薛稚終從一片荒蕪夢境中睜開了眼。
「你做什麼……」
看清是他,她皺了皺眉。
腦後還因昨夜長時間的缺氧而一陣陣輕微發疼,大腦渾渾噩噩。桓羨道:「我在看你臉上有沒有血。」
「……」
薛稚一陣無言。
他是故意在折騰她吧?
目光卻觸及他裸露的左肩上一道已經結疤的傷口,似是劍鋒所致,可無論是鶴壁時遭刺客行刺的那一回,還是表兄贈他的那一箭,不是都在背部麼?
她目光微有遲疑,落在桓羨目中,卻無端有些心虛,低咳一聲:「這個沒什麼,早好了,梔梔是擔心哥哥?」
那是謝璟留下的傷,丟人得很,他究竟不想令她知曉。
薛稚冷冷別他一眼:「哥哥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
眼下金城以西還在叛賊手中,又有吐谷渾與賀蘭部加入混戰,他如何這樣閒。
這明顯是趕人的話,兼又冷冷冰冰,哪裡卻有昨夜的濃情蜜意。他心間微黯,濃長的黑睫掩去了眼底的情緒:「這幾日停戰,會一些。」
「梔梔睡吧,讓哥哥再抱會兒。」摟她在懷,桓羨輕聲地說。
薛稚沒再理他,被折騰了一晚,她身體不舒服得很,見他也不似亂來,便勉強抑下心間那些亂七八糟的心緒,枕在他精壯的胸膛上睡去。
桓羨看著趴在懷中的妹妹。
她睡得很安穩,就像是很多年前的漱玉宮裡,她很依賴他,即使熱意炎炎也不肯鬆手。
彼時的他並不珍惜她的親近,相反,偶爾還會因為她太過黏人而煩她,哪裡知道,曾經不屑一顧的,如今苦苦追尋也不可能再得到。
世事有若流水,奔騰向前,一去不返。那樣親密無間的日子,也終究是回不去了。
——
薛稚再醒來時,身邊已經空無一人。芳枝進來問她是否要起來洗漱,報告過蓁兒的情況,又小心翼翼提了天子的去向。
桓羨一個時辰前去了秦州刺史府商議政事,特意囑咐過不要驚醒她。薛稚神情淡漠地聽完,麻木地「嗯」了一聲:「你下去吧。」
她不是很想起來,回想起昨夜和清晨的一幕幕,更是有些迷惘。
她這是怎麼了呢?
又被桓羨下髒藥了嗎?否則,昨夜的她怎會如此放蕩不堪。難道當真被他放下身段來哄一哄睡一覺,便可以什麼都不再計較,乖乖地和他回去、與他重歸於好嗎?
何況他們根本沒有所謂「好」的時候。他們連愛人都算不上,從來都是一對可笑的兄妹,仇人,通|奸者。
如果她還是從前那個被多方掣肘又膽小怯懦的薛稚,也許她當真認了命回去繼續做他的玩物,可是這麼多年了,人總該有一些進步與追求,她又怎麼知道他還會不會像從前一樣,喜怒無常,剛愎自用,就算她肯妥協了和他渾渾噩噩地過下去,也一樣會遍體鱗傷。
薛稚起身後,又去隔壁院子裡看望了才吃過奶、被芳枝拿著撥浪鼓逗弄的蓁兒。
她生得很漂亮,雪膚烏目,嬌嫩的皮膚吹彈可破,一看便知日後是個頂頂漂亮的小姑娘。
照料孩子其實是件很費心神的事,還好桓羨命人從城中找了個奶水充足的婦人,也有育兒的經驗,芳枝不必事事親力親為。
奶娘周嫂並不知她身份,只當是郡守家的女郎,還以為蓁兒是她的女兒,笑著誇讚:「這孩子長得可真好看,一看就是隨了姑娘的相貌。」
薛稚笑了笑道:「這是我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