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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頁

2023-09-18 15:30:47 作者: 白鷺下時
    「教蓁兒《南山》之詩好不好?」

    「南山崔崔,雄狐綏綏,哥哥愛妹妹……」

    薛稚本已走到榻邊去點燈,聞言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來,連名帶姓地喚他:「桓羨。」

    「你惡不噁心?」

    他面上的笑容漸漸歸於消失,慢慢地直起身來。

    二人就這般於夕色昏暗之下對視著,室中氣氛沉凝如冰,直至蓁兒一聲突然的啼哭響起。

    她面無表情地走過來,抱起小蓁兒並不熟練地搖著、哄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在蓁兒的啼哭聲中應道:

    「南山崔崔,雄狐綏綏。魯道有盪,齊子由歸。」

    「那齊諸兒是與妹私通、殺害妹夫的昏君,那文姜是遺臭萬年的盪子,你想做齊襄公,我又為什麼要做被世人嘲笑的文姜?」

    「沒有人敢嘲笑你。」桓羨道,「待回去後,我便下冊立詔書。你沒上玉牒,我們也沒有血緣關係,誰能說什麼呢?」

    她回過眸來,目中清冷如冰:「可若我自己不想呢?」

    他沒有開口,劍眉深斂,看著她的目光平靜中壓抑著火氣。薛稚便冷笑:

    「哥哥真是一點兒也沒變。」

    她就知道,從來,就不能對他產生什麼幻想。

    到了夜裡,小蓁兒已被芳枝連著搖籃抱走,室中只余他們二人,雖並肩而躺、燭光成海,氣氛卻實在冷寂。

    她沒有聲響,連他除衣在身邊躺下來時也靜默得好似死去。桓羨側過臉看著她在燭光下緊閉的眉目,修長如玉的指探過去,攥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纏。

    「你當真不想我嗎?」他問。

    薛稚睜開眼,默認看著帳頂昏暗在燭光里的忍冬花圖案。

    「哥哥自己覺得呢。」半晌之後,她語含譏諷地道。

    他側過身去,輕輕撫過她頸邊柔順的發:「我認為是想的。」

    她似無奈似譏諷地哼笑了一聲,側過身背對著他,冷冰冰地道:「我過得好好的,總算活得像一個人,又為什麼要惦記過去像籠中鳥一樣,沒有自由的生活?」

    又是良久的靜默。

    他眉目微黯:「哥哥以後不那樣對你了,除了離開哥哥,梔梔想做什麼都可以。」

    可她只想要自由。

    薛稚枕著冰冷的用金絲繡著龍紋的枕面,很淡漠地想。

    這兒不是她的賀蘭部,房屋精緻,薰香華貴,也沒有牛羊的膻腥與青草的氣息,但她反而生不出心安之感。

    她久也沒有說話,桓羨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曾經他有幾千種方法迫她說出那些他愛聽的話,現在卻不知如何開口,會害怕說得重了,眼前日思夜想的人便也如夢幻泡影消失在眼前。只輕輕地、將背對於他的少女轉過來,假意打趣:

    「那梔梔的身子呢,也不想麼?」

    他借映射入帳的燭光溫柔凝視著她。

    她終於有了些反應,於燭光下,兩痕柳眉細細地顰著,如難為情。

    她不是沒有嘗過那種銷魂蝕骨滋味的處子,偶爾夜裡也會想念他寬闊的胸膛和溫暖的懷抱,可她也不是離了這些就不能活的女人,怎可能因為這個就原諒他?

    他便得寸進尺地靠過去,湊在她耳畔,幽幽地道:「可我想梔梔。」

    空了這一年半載,他曠得實在厲害,遑論日夜思念的妹妹就在身邊,肌膚相貼。

    她淡漠別過頭:「宮裡女人多的是,既然哥哥都以為我死了,難道還會為我守身嗎?」

    「沒辦法,誰叫我只喜歡梔梔呢。」他嘆著氣說著,見她似無拒絕之意,喉嚨與腹中的火燃得愈烈,忽然欺身過去,把她壓在身下,在她還不及反應之前,重重含住了她耳垂。一雙手或重或輕地在那肌理細膩處揉或捏。

    覆在身上的身軀有如鐵一樣重,才清洗乾淨的耳背後如有小蛇依附,又胡亂在鑽,那些聲音光是迴蕩在耳畔便足使得她身子半軟,根本無力抗拒,薛稚原還紅著臉想推他,漸漸的,意識自己卻陷了進去,加之享用了這半日也有些受用,索性把心一橫,任他施為。

    桓羨便笑了一聲:「看來是想的。」

    他捧住她一邊小臉兒,一路往下,久未被人光臨過的雙肩鎖骨、溫軟紅玉,都在他薄唇的觸碰下一一軟成了水。

    薛稚輕泣聲漸大,原本用來保護自己的厚厚的殼也被一點一點瓦解,直至交握於身前的雙膝被打開,才眼淚汪汪地終於對他說了這半晌以來的第一句:

    「別……」

    她想說她不喜歡這樣,她不喜歡,思緒全被別人人為地攥在手裡的感覺。就像被人拋進大海一樣,那會令她感到惶恐和無助。

    然而興致上來的男人又哪是那麼好說話的,他以軟刃鑿開那處久未開墾的濕地,拼了命地往裡卷,她一聲哭叫,搭在他肩上的玉白雙足忽然顫得厲害,隨著哭聲毫無規律地在燭光中晃動……

    許久,帷帳上晃動的影子才停下,她雙足一下子歇了力般滑落在他肩上,臉兒一偏,身前玉軟輕輕起伏著、輕輕地伏在枕上吁氣。

    算不得酣暢淋漓,但久違的情不自禁之下的反應還是令她羞赧地緊閉雙膝,更在心裡惱自己沒用,分明心裡恨極了他呀……又為什麼,被他親一親碰一碰理智就不是自己的了……

    還是說,自己骨子裡當真就是文姜那般放蕩不堪的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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