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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頁

2023-09-18 15:30:47 作者: 白鷺下時
    瞧上去不似生氣,倒有幾分打情罵俏的薄嗔。

    桓羨心情稍稍好了些,輕摟著她,彼此臉頰輕貼。道:「我有什麼可覺得可笑的。」

    「男女居室,夫婦之大倫也,你在這裡,所以我就來了。」

    夫婦。

    她心頭有如被什麼刺了一下,略覺諷刺地輕嗤一聲:「哥哥過來,難道不是為了逼我生孩子?」

    「哥哥,其實我真的很好奇,明知我不喜歡還要強迫我,究竟是因為您那幾分淺薄的喜歡,亦或是,只是因為你想要個孩子?」

    「如果單純只想要子嗣,你找別的女人生不行嗎?又為什麼偏偏是我呢?還是說,你根本對其它人有心無力?」

    這話逾矩得很,桓羨下意識地要發怒,然憶起兩人間這沒完沒了的冷戰,倒也稍稍克制著,只冷笑:「你說呢?」

    熱烈的吻開始烙在唇上下頜上,又如火焰往下流淌,她一隻手撐著錦褥勉力支起癱軟的身子,任他親吻著玉頸霜肩,眉目漫開桃花似的嬌紅,語氣卻是冷冰冰的:「我怎麼知道,哥哥總不能是喜歡我吧?」

    烙在酥雪似的柔軟上的唇終於移開,桓羨抬起眸來:「為什麼不能?」

    薛稚的心仿佛被什麼擊中,輕微地顫慄。卻很快回過了神:「那又怎麼樣。哥哥親口說的,男子的感情都淡薄得很,梔梔可不敢信。」

    「在哥哥眼裡,我不過是您眼中的一個生育的工具罷了,可若我不能生呢,你還會喜歡我嗎?只怕是也像世宗一樣,轉頭就另尋旁人了吧……」

    桓羨額際青筋隱隱緊繃。

    「你在胡說什麼?」他忍不住開口,「我何曾是將你當作生育工具,又何曾想過去找旁人?」

    「你一來就是為了這種事,還說不是。」她極突兀地掉了淚,似有些委屈,「哥哥就不能對我好些嗎?一定要這般苦苦相逼?」

    二人的聲音影影綽綽地透過屋壁傳入庭院。住在東廂房一帶的一名婆子出來倒洗腳水,隱隱瞧見正殿裡的燈火,不由駐足而觀:

    「娘子房中怎麼好像有男人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桓狗:沒錯,奸|夫正是在下。

    第62章

    當夜, 薛稚房中有男人的事便在婆子們之間傳開了。

    這些婆子只負責看守道觀宮門,並不知道宮中有地道之事, 見陛下不來薛氏女房中就有了男人, 遂在背後議論。

    這薛氏女果真狐媚,才與謝氏絕婚就轉而勾搭上了名義上的兄長,如今呢, 既被陛下冷落了,又轉而養起了奸|夫, 可真是水性楊花。

    倒真不愧是那異族妖妃的女兒。

    幾人既厭惡賀蘭氏及其女,又一心想要巴結那崇憲宮的女官常氏, 遂於次日報至了常氏處。

    常氏卻不以為然。

    那碧華宮外面圍滿了皇帝的羽林衛, 生怕薛氏逃走,怎可能還能讓個男人藏進去。怕是皇帝自己吧。

    然而儘管是心知肚明的事, 她也不可能明說,只板著臉斥退了幾人:「沒有影子的事, 整整瘋瘋扯扯的說什麼?那清悟娘子再不濟也曾是公主, 豈是你們可以置喙的。」

    幾人不肯死心,回到碧華宮, 接下來的幾日都伸長了脖子聽著主殿那邊的動靜。道觀門窗簡陋, 終究不能與宮中所比,還真讓她們聽見了些許動靜, 雖然聽不太明白說的是什麼,但聲音是男子無誤,薛氏的房中的確藏有男人!

    幾人一合計,決定尋找機會潛入薛氏院中捉拿住奸|夫, 「人贓並獲」地擒至常氏處。

    碧華宮中, 薛稚也注意到了那些婆子的異動。她們原住在外院東廂房, 是不得進入內院的,近來,卻似有意無意地朝內院裡窺視。顯然是聽得了什麼、誤會了什麼。

    碧華宮裡的日子算不得難捱,她每日不過寫寫畫畫,侍弄花草,偶爾,再想一想遠在江州的夫郎。

    儘管他們分離已久,但她卻無比堅定地相信著,終有一日,還會再見。

    桓羨來的依舊很勤,但都是夜裡,從那條密道過來,不會占用她白日的時間與心神。而自那夜她半真半假地控訴過他之後,倒也收斂了些,不怎麼逼著她做她不喜歡的事。

    她開始覺得,也許,這個人也不是不可以掌控。

    畢竟她從前也試著拿捏過他,效果其實不錯,是她自己沒能堅持下去。

    夜裡,桓羨又一次從密道駕臨碧華宮。

    他心情不是很好,臉色陰沉,蓋因江泊舟的公文,除例行匯報洛陽公事以外,一如既往地附送奏疏,控訴他強占皇妹之事。

    原以為把他貶在洛陽能消停些,不想還是這般死腦筋,他讓薛稚做了坤道也被抓住一頓數落。

    想起薛稚,他心間亦有些煩躁。

    遙想當初將她遷進碧華宮,他其實是有心她一陣的。春考,遷都,打壓士族,啟用寒人,平衡朝中各方勢力……這些事樁樁件件都似亂麻纏繞,加之彼時才得知了她殺害他們的孩兒一事,怒不可遏,故而決定將她遷入此處,改換身份的同時,也是想她好好思過。

    然而一到了夜裡,心裡卻總是空落落的,仿佛只有在她身邊才會覺得安定。是以明知走地道丟人,他也還是夜夜來此。

    薛稚自是發現了他的不悅,卻也樂得看他煩悶,裝作不知裹著被子欲睡。

    她這幾日待他也是忽冷忽熱的,桓羨早已司空見慣。他拿了卷未批完的奏摺倚在床靠上,見她側身面朝里側、是個逃避的意思,抬手在她腰際拍了拍:「起來,給朕念念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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