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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30:47 作者: 白鷺下時
「讓他托生在梔梔的肚子裡,好不好?」他輕笑出聲。
薛稚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
自這一夜過後,接下來的七日,桓羨皆是宿在了漱玉宮。
她不想理他,每次他來,待他都十分冷淡,不行禮,不答話,連被他重新系上的赤繩子也被解了下來,絲繩被剪得粉碎。
那瑪瑙雖剪不破,卻也被她扔棄多次,每一次,都被看管她的宮人撿了回來,重新送往玉燭殿。
至此,桓羨原就所剩無幾的耐心徹底耗盡。
他不再慣著她,派人將遺留的紅瑪瑙珠重新貫以金絲,強硬地系在了她足上,再解不開。同時收繳盡漱玉宮中一應利器,將她關在了內室。
薛稚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哪裡也不許去,每日會由芳枝來送飯,青黛和木藍皆被隔絕在外,不得探視。
起初她不肯吃飯,鬧絕食,但很快就被他用遠在陳郡的衛國公夫婦與初抵江州的謝璟威脅——他總是這樣的,連威脅她這件事,也可以做得十分熟練。
更命芳枝每日盯著她,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夜裡,則是他親自來盯。
他每夜來此只為那一件事。
於是每到那時,原本沉寂如一幅畫的少女便會鮮活起來,她會哭鬧,會反抗,會推他踢他咬他無所不用。然而這點微末的掙扎無不屈服於男女力量的懸殊與秘藥催發的春.情,整整七日,皆是如此。
起初她不明白他想做什麼,直至這日半夜,她自睡夢中驚醒時,發現他正攥住她一隻手腕,中指與食指搭在脈息上,低聲自語:「怎麼還沒有呢?」
算上鏡湖和會稽的那幾次,已經一個月了。
那一瞬間,薛稚只覺有毒蛇在頸後吐信,寒氣在心間肆意凜冽,如江潮往上涌。
她哇的一聲自榻上坐起,伏案乾嘔起來。
她沒有孕,自然,是被他噁心的。
桓羨的臉色霎時沉如窗外的夜色。
「看來你是真的看不清時務啊。」他道。
不過片刻,卻又笑了:「明日,我送個人來見你。正好叫她教教你,什麼叫識時務,什麼叫伺候男人。」
作者有話說:
兩個人都有點破防,輕噴。
小師:我說過,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第50章
次日, 教坊司枕月樓花魁娘子師蓮央被秘密送入宮中,前往玉燭殿面聖。
「不管用什麼辦法, 你口訴也好, 編造也好,將那些不聽話的人的下場告訴她,讓她服軟。」
「三日之後, 我要看到一個百依百順的女人。屆時自然不會少了你的賞賜,甚至你想脫籍, 尋一安身立命之所,那也可以。」
窗邊, 高大挺拔的青年帝王負手而立, 背對於她,聲平無瀾。
師蓮央大約是沒有想到此生竟會有單獨面聖的機會, 默了片刻才應道:「妾是官妓,妾的一切都是官家給的, 妾不要什麼, 願意為陛下效力。能為陛下效力,是妾的榮幸。」
「只是……」
和這些說話彎彎繞繞的妓子說話就是麻煩, 桓羨不耐煩地皺眉:「說。」
「妾樓中有個姐妹, 今年才十四歲,她不是罪臣之女, 是被人拐了賣了好幾遭賣進來的。妾斗膽想向請陛下一個恩典,替她脫籍,放她回去和姊妹團聚。」
她不為自己求,卻是為旁人求。
這點倒令桓羨高看了一眼, 回身睨著她:
「看不出, 你倒還有情有義。」
師蓮央微微一笑, 若名花傾國:「蓮央卑賤,愧受陛下讚許。」
桓羨微微頷首:「下去吧。」
「事情辦好,自不會虧待你。但若事情走漏半點風聲,就誅殺你滿樓的姐妹,如何?」
看起來,天子並不想她知曉這個女子是誰,她也沒有九族可以給他誅了,這才會用樓中姐妹來威脅她。
儘管內心已經猜到,蓮央默不作聲,她深深跪伏在地:「是。」
自玉燭殿出來後,她被宮人帶著走了很遠,才在一座久不住人的宮殿前停下。宮人們正在庭前階下清理著雜草,宮殿本身倒是有被清理過。
進入內殿,大殿空蕩蕩的,只簡單擺著幾樣陳設,藏不住人,也藏不住聲音。
中間則設置著一張巨大的素紗屏風,其後坐了個女子。
蓮央微微一笑,在屏風前坐下:「妾拜見貴人。」
屏風之後,正坐著眉目失神的薛稚。
她未有梳洗,是剛從漱玉宮的榻上被人送到了這裡,掩體的衣袍之下還有滿身的紅痕,小腹中甚至還含著清晨餵進去的龍恩。
面色蒼白,眼尾甚至浮著淡淡的青,是連著幾日被他按著尋歡所致。
「是你啊。」聞見聲音,她喃喃應了一聲。
「你們都下去。」她命身在廊柱後的宮人。
大殿空曠,隔了一會兒才響起宮人的回話:「貴人,陛下吩咐過,奴必須在此處守著您。」
薛稚冷笑。
「我是要和師姑娘學私密之事,桓羨難道連這點自由也不給我嗎?」
「你要是做不了主,就去問馮整,去問芳枝,去問桓羨本人!總之現在,你給我出去!」
那宮人大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發脾氣的公主,猶豫了下,果真動身離去。
門扉重啟合上,也一併擋住了殿外炫白的天光。師蓮央這才開口道:「公主,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