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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30:47 作者: 白鷺下時
    3.強取豪奪+火葬場,不會輕易放過男主。

    第35章

    八月初的時候, 衛國公謝敬正式提交辭呈,辭去一切職務, 致仕歸於陳郡老宅。

    摺子遞進玉燭殿三回, 終被允許,是日桓羨親自率領幾位重臣微服前往朱雀航送別衛國公夫婦,算是將面子做到了極致。

    不久後, 謝璟也啟程返回廣陵,桓羨一樣給足了面子親自送渡, 連軟禁宮中的太皇太后也被解禁,每日晨昏定省, 煩得她直接閉門不見。

    朝廷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謝敬辭職後,原授予他的中書令之職被初回宮的萬年公主頂上, 且正式加封長公主,食邑一千戶。一切都靜謐得好似那樁險些動搖半個朝廷的大事不曾發生過。

    倒是樂安公主與衛國公世子絕婚的事為京中竊竊私議了半個月, 多是猜測為陛下忌憚衛國公府, 不願再將妹妹嫁人,議論了一陣後, 倒也平息了。

    青黛被允許重新回到棲鸞殿伺候公主, 得知公主已被陛下強占、此生與那衛國公府的世子算是無緣了,長吁短嘆了一陣, 也唯有勸她振作起來,一切向前看。

    又深深感慨,當年賀蘭夫人便是被厲帝擄入宮中嬌藏,公主亦是。這對母女倆好似都逃不過為人禁|臠的命運。

    如今公主已徹底失了衛國公府的援助, 如無意外, 只怕除非陛下厭棄, 此生都出不了這座牢籠了。

    相較於兩個丫鬟的擔憂,薛稚本人倒是淡定許多。得知伯父伯母啟程離開京師、謝郎也回了廣陵,她總算是鬆了口氣。因為,至少她不再如從前那般被兄長掣肘得厲害了。

    她是很乖順的,在他面前,總是應好,不再有眼淚,不再有抗拒。

    而不知是否是她錯覺,皇兄也因此對她放心了許多,連冷嘲熱諷也不再有了,除卻那些不該有的親昵,便和她幼時一樣。

    然而他幾乎夜夜棲在棲鸞殿,儘管很少如從前一般弄在她身體裡,也因此斷了她的避子湯,但她依舊不能完全放心,幾乎每日每夜地後怕,後怕會因此懷孕。

    她開始趁他不在時偷偷地學那幾冊醫書,縱使文字晦澀難懂,也咬牙讀了下來。可惜大約是半路出家的緣故,許多醫理,她讀得似懂非懂,又無驗證之法,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理解正確了。

    那本《脈經》也被她翻來覆去地看,依照著《脈經》之法,練習把脈。偶被棲鸞殿的宮人瞧見,報至馮整處,心地良善的內侍監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曾報告給桓羨。

    然而天底下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那日午後,桓羨在玉燭殿裡應付過上門催婚的侍中何鈺,起了興致,沒讓任何人通報地進入棲鸞殿時,瞧見的便是她在窗下看《千金方》的場景。

    隨侍在旁的青黛率先看見了他,忙屈膝行禮:「陛下。」

    薛稚慌忙將書冊往身下藏,他已快步走過來,見她緊掩的手肘下一堆書藏也藏不住,不禁問:「在看什麼?」

    「《脈經》?」他從中抽出一本,微感詫異地皺了眉,「你看這個做什麼?」

    再一看,她雙肘下還壓著數套經年前他讀過的醫書,譬如《千金要方》、《千金翼方》、《黃帝素問女胎》,皆是他昔年為阿娘所學。

    眼下,卻不知何故到了她手上。

    既被發現,她想藏也是無益,磕磕絆絆地找了個理由:「我,我整天沒有事干,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桓羨拾過那本《脈經》在她身旁坐下,隨意翻了翻:「梔梔若是想學把脈,直接來問哥哥就是,何必這樣遮遮掩掩。」

    他曲起一條長腿,十分隨意的樣子,道:「梔梔是怕懷孕吧。」

    這一句嗓音暗昧,仿佛驚雷炸在耳邊。她壯著膽子反問:「不行嗎?」

    「皇兄還沒有成婚,我,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有孕的……」

    桓羨神情淡然,打斷她:「究竟是不能,還是不想,梔梔自己心裡清楚。」

    侍女們都已會意地褪去了殿外,殿中徒留兄妹二人。薛稚一顆心忽然冷至了極點,有些喪氣地道:「那又如何呢。」

    「哥哥總會娶妻的,到時候,我又算什麼呢,你的妹妹?還是繼續做你見不得光的情人?」

    「我不想有孩子,哥哥當初親口說的,我以為我是誰……父母,公婆,丈夫,我什麼都沒有了,難道連為自己打算都不可以嗎?」

    她大約是第一回 忤逆他,也是第一回這麼激動,臉兒紅彤彤的,眼裡盈盈浮動著一層水光,卻非是淚。

    這也確是她真實的想法。他厭惡謝家,也厭惡她,不可能為她做什麼打算。

    也許過兩三年,他就會膩了她,把她扔出宮去。

    這尚是好的。可若她真懷了孕,有了他的孩子呢?那才是此生都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桓羨臉色陰沉:「你是不是想的有些太多了?」

    「生兒育女,是那般簡單的事?不讓你喝,是憐惜你年紀小,那東西喝多了自然對身體不好。我已經儘量不弄在裡面了,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他說得直白。光天化日的,薛稚終究是面薄,微微紅了臉,磕磕絆絆地道:「那也……那也不是完全有用的。」

    「再說了,哥哥只要不碰我,我自然不會有孕,可哥哥會嗎……」

    這一句竟有些忿怒和委屈。

    桓羨臉色陰沉如山雨將至:「薛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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