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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30:47 作者: 白鷺下時
那位第一代衛國公的確戰功赫赫功高震主,卻也得善終,歷經三代,衛國公府一脈已是對朝堂毫無威脅。為什麼陛下要拿他開刀……
絢爛景色如流水般自身側淌過去,她憂慮重重,也無心貪看舊時宮苑。
只是想到,聽說那位樂安公主作為犯人家屬也被軟禁起來,到底是名義上的姐妹,興許她得找個時間去探望。
——
御史台行動迅速,當夜,便將初步審理得到的王儀的狀詞遞進了玉燭殿裡。
桓羨並未拆封,直接了當地將提心弔膽了一日的陸氏父子叫進殿中,將那一疊狀紙都扔給陸升:「令公自己看吧。總歸是些污衊之詞,朕就不看了。」
「陛、陛下……?」陸升震愕,難以置信地望著君主,雙手皆在顫抖。
王儀那種士族出身的軟骨頭,會供出他不足為奇,故而白日散朝後他便一直提心弔膽地等著皇帝的處置,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會直接把狀紙扔給自己?
桓羨微微而笑,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地溢出了一絲真誠:「朕永遠記得,令公是如何於朕卑賤之際扶朕上位,一步一步,輔佐朕走到了今天。」
陸升心中仍是將信將疑,面上卻老淚縱橫:「臣,叩謝陛下隆恩。生當銜環,死當結草,以報陛下之信任。」
「你我君臣之間,何須客氣。」桓羨溫和笑道,又示意陸韶,「子期,扶你父親起來吧。」
他留陸氏父子在殿中商議了對王儀的懲處,認為琅琊王氏包藏禍心,構陷陸謝二氏,雖為王儀一人所為,背後未嘗沒有其本家的助力。故判王儀與同謀者死罪,流放三族。隨後,又派人送了忐忑不安的二人出去。
待陸升父子身影消失在合上的殿門之後,臉色又迅速冷淡下來。背過身,對著那扇幽幽映著燭光的素紗秋水長天圖屏風道:「出來吧。」
屏風之後,慢騰騰地挪出個少女,長發披散,香肩呈露,寢衣掩在薄衾之下,似是剛沐浴過。
燭光將她清瀅的眼勾勒得含情脈脈,一張臉柔和如玉。桓羨微笑:「梔梔都聽到了?」
她有些赧然,低著頭、抱著錦衾將自己裹得更緊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馮整派人來說,陛下讓她等在此處。
玉燭殿是他的寢殿,她不知道他叫她過來做什麼,又很害怕撞見大臣,卻更害怕惹了他不快……
可一等來了,竟是聽見了他和陸氏父子的談話,才知道謝伯父一家遭人陷害,已被御史台查出,而原先的謀反案,也被證明是子虛烏有的構陷……
他是故意讓她聽見的!
所以,他是要,是要放了伯父麼?
薛稚心間砰砰地跳起來,玉蘭花瓣柔和純淨似的臉,也掠過了一絲迷惘。
回神見他正目光沉沉地望著自己,霎時明了。
她模樣乖順地走過去,佯作嬌羞地垂眸:「梔梔來服侍哥哥。」
少女烏黑長髮披散,眼睫微顫,說不出的嬌柔和可憐。他淡淡一笑,摟住她坐在了榻上:「是麼?那梔梔打算怎麼報答哥哥?」
作者有話說:
萬年:自己找死!
第33章
七月之末, 大星流火,入秋後的建康變得涼爽許多。天空中殘月娉婷, 如蛾眉一彎綴在輕煙淡雲里, 不遠處雲漢明明,隱約可辨諸天列宿。
玉燭殿的象榻上,兩道影子已經糾纏在了一處。薛稚被哥哥抱在懷裡, 雙手摟著他頸,仰頭吻著他唇。
溫溫熱熱像花瓣一樣柔軟的唇, 覆在他薄唇上。丁香微吐,專心致志地輕在他唇珠上畫圈兒。
桓羨的呼吸微微急促, 分神的一瞬, 微涼的手更是使得尾椎處一酥,輕.喘著便鬆開了她水淋淋的唇。
眼睫輕顫, 濃黑不見底的眼眸里已泛上幾許慾念。
極富侵略性的目光,薛稚心頭亦疾亂地跳起來, 眼神怯怯的, 嗓音輕細得如同一隻柔順的小貓:「哥哥……」
桓羨眼底深如沉淵,修長手指細細摩挲過她的臉:「梔梔想如何?」
「我……我自己來好不好?」
她怯懦地糾結了片刻道。
相較於自己的主動, 她更害怕他的粗.暴。
每一次……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得到他的默許後, 她仰著頭沿著他下頜線反覆地親吻了幾遍後,又沿脖頸吻住了他的喉結。
「嘶……」
全身的軟肋都被她攥在掌中陷在唇間, 桓羨心間本能地泛上幾許不安。略顯不快地別開她迷醉嬌慵的小臉兒:「好了沒有?」
他不喜歡這種被人主宰的感覺。
這一聲里滿滿的不耐,薛稚不安地躲著:「哥哥……」
說好讓她自己來,他卻要反悔。
桓羨不理,自枕下摸出個紫檀小盒子, 扔給她:「把這個餵進去, 就不會疼。」
薛稚打開一瞧, 卻是顆小指頭大小的黑褐色藥丸。她於瞬間領悟過來那是什麼,有些抗拒地望著他。
她不想用這個。
她不喜歡那些會被藥物激發的、不由內心的反應。
況且,他現在便能對她用藥,那後面呢?
「可以,可以不用嗎?」她鼓起勇氣求道,微紅了臉保證,「我會,我會很乖的……」
回答她的卻只冰冷二字:「聽話。」
桓羨伸手拍了拍她臉,眼裡殊無和緩:「哥哥不想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