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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30:47 作者: 白鷺下時
    桓羨看著女孩子珠淚盈盈、盛滿惶恐卻就是不肯看他的水眸,半晌,輕蔑一嗤,伸指勾過了她頸上垂下的瓔珞,一點一點、牽引著她俯在了自己胸膛上。

    他手掌溫柔地撫在她頸後,語聲輕如誘哄:「梔梔不該看我麼,看旁邊做什麼?難道,你要說你連親吻也不會?」

    「梔梔,別告訴我,謝蘭卿不曾親過你。」

    聽他提起丈夫,薛稚心裡疼得有如鈍刀在劃。今夜本該是她的回門之夜,亦是七夕,本該是和郎君團聚的日子,可她卻在未出閣時的榻上,和自己名義上的兄長行不倫之事……

    所謂回門,便是回到兄長的床上與他亂|倫麼?天底下不會再有比這更可笑的事,也不會再有她更可笑的新婦。

    她心中難過,直至被他扣著後頸吻在了他唇上才回過神,他的吻很溫柔,會讓她錯覺是謝郎在吻她,一雙柔荑無助地抵在他身前,帶了些稀薄而無用的抗拒,又生澀而笨拙地回應。

    她並沒有多少親吻的經驗,即使回應,也不過如同蜻蜓點水的觸碰,然他似不滿足於她的笨拙與緩慢,親吻愈發用力,攥著她手一點一點替自己剝去上衣,反客為主地將她壓在了身下。

    不再是逗弄貓兒的虛與委蛇的輕柔,他銜住她的唇便開始在她腔子裡肆意妄為起來,薛稚實是害怕,抱著他背淚眼迷濛地承受著,又因畏懼不敢抗拒。

    最後僅剩的一層遮掩也被撕開。他的唇到此止住。給了她還能回頭的錯覺。她有些後悔,眼淚汪汪地喚他:「皇兄……別……」

    她被淚水打濕的雙眸中開始浮現一層別樣的霧氣,淚眼模糊間,看見的是兄長汗珠如滴的眉骨下一雙飽含情與欲的眼,正如尋覓獵物的餓狼,幽幽打量著她。

    她還未反應過來將要發生什麼便失聲哭叫起來:「哥哥!哥哥!」

    那始終壓在害怕之下的委屈與傷心終如火山洪流爆發,她哭得肝腸寸斷:「哥哥,你放了我吧……梔梔是你的妹妹啊……你不能這樣……哥哥……」

    「你放過我吧……哥哥……哥哥!」

    他如冰如玉的臉上沒有半分寬恕,嘆息著道:「梔梔,你真的很不講理……」

    「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晚了嗎?」他神色愛憐地輕揉她淚水漣漣的臉頰,話里話外卻毫不容情,「現在知道是兄妹了?當初扶雲殿裡勾引自己兄長的是誰呢?不是梔梔你麼?」

    「怎麼,用完了朕就想跑?你以為朕是什麼?」

    薛稚哭得撕心裂肺,身子一陣陣不自禁的向錦褥深陷。她哭著辯解:「我,我不是……梔梔沒有……」

    「哥哥你信我,梔梔真的沒有……」

    「有沒有都不重要了。」桓羨道,「是你自己來求哥哥的,說願意侍奉。怎麼,勾著哥哥同意了,便想反悔?那我答應你的事也反悔好不好?」

    「不……」她一下子慌亂起來,「梔梔聽話就是了……哥哥不要反悔……不要……」

    他實是厭惡她臉上無盡的淚,索性將她調轉了個按在榻間,她如一隻可憐的小獸匍匐著,貝齒緊咬枕面,鬢髮汗濕,除了哭已是說不出任何話。

    背德的羞恥,被兄長強占的傷懷,都化作睫畔不住下墜的淚,眼裡卻儘是絕望。

    「梔梔。」

    他喚她。

    「自己費盡心機勾引而來的兄長,滋味如何?」

    心臟處有如撕裂般的疼痛,她含淚不答,他也不逼她,一隻手輕握住她那如蘭花纖細的脖頸,卻轉過她浸滿淚水的小臉兒,低頭吻住了她被淚水打濕的唇。

    早該如此了……

    如願嘗到她唇間甜潤的時候,桓羨想。

    他早該報復到她身上的。

    早該在阮氏帶走她的時候便留下她,將她困在這棲鸞殿裡,她就會是他一個人的,乾乾淨淨,一張白紙,眼裡心裡也唯有他這個哥哥,想親吻就親吻,想占有便占有,何苦還須夾著一個謝蘭卿?

    「哥哥……」她含淚回眸,啞聲喚他,「你放過他們吧。」

    「衛國公府門風清正,一心為國,他們怎麼可能叛亂呢,伯父和伯母都是無辜的,你不要聽信讒言,將他們治罪,梔梔求你了……」

    桓羨卻微笑,好似對她求情的話置若罔聞:「一次怎麼夠?」

    他動作輕緩,在她恐懼的目光里,溫溫柔柔替她擦著臉上的淚:「難道在梔梔眼裡,謝家幾百口的人,就只抵這一次?他們的命,就如此賤麼?還是說,梔梔還幻想著,能和你的謝郎,重續前緣?」

    她心底的那簇希翼便如微弱火苗被迅速掐滅了,低下頭,眼睫如蝴蝶撲閃,淒婉地落下淚來:「梔梔說錯話了,是梔梔不對,請哥哥原諒。梔梔會永遠陪著哥哥的……」

    「永遠?」桓羨卻偏鉗著她下巴把她臉抬起來,看著她霧雨濛濛的眼睛,含笑說道,「你以為你是誰?」

    「你應該記得自己的身份啊,大楚的公主?謝氏的新婦?都不是。賀蘭氏的女兒,只配做朕的玩物。」

    薛稚一愣。皇兄他……他竟是這麼看待自己的麼?

    她眼裡的光有如千燈隕滅一般瞬息湮滅,雪顏蒼白,玉珠點染,有如廟宇里陡然失去全部色彩的神女,重歸泥雕木塑。

    桓羨冷眼看著她,忽覺她有些可憐,染意識到自己這一時的心軟之後,臉色迅速冷了下來,抱起她去了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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