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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22:37 作者: 藍色獅
    「若當真與他們有關係呢?」

    「那……那我也會審時度勢。」

    他輕輕嘆口氣,不再多言,只復提起筆,接著方才的往下寫……她俯頭看了半晌,咯咯笑道:「你也把我誇得太離譜了,什麼『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你這麼寫,我師父大概根本認不得你說那人的是我!」

    南宮若虛停下筆,愣了片刻,慢吞吞道:「可是除了這個,別的我也想不起來。」

    「那你就接著寫吧,末了記得接上一句『即貴派門下的三丫頭』就行了。」她笑道,「你這麼寫,我看著倒是挺開心。」

    看他認認真真地又開始寫,她卷了袖子接著研墨,邊研邊道:「原來寫字對你有好處,你怎得以前沒告訴我。日後……不對,從明日起,你每日都要練字才行。」

    「那你呢?」

    「我?我給你研墨。」她頑皮笑道,「每日早起就給你研一缸墨,不寫完就不許吃飯。」

    他忍不住要笑,引得咳嗽起來,又生怕弄髒信箋,忙用手掩了口。

    見他咳嗽,她忙又是倒水又是敲背,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他緩了過來,心中隱隱一疼,摟住他只是不作聲……

    「望舒,」他撫上她的手,輕輕道,「你當真要嫁我這麼個人麼?日後……你若是後悔了,我卻是誤了你啊!」

    她抬起頭來,注視他半晌,眼中原有怒意,終還是慢慢褪去,只柔聲道:「若是離了你,只怕我要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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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夜深人定,萬籟寂靜,伏在房脊上的寧望舒聽著梆子敲過兩聲,便順著牆角悄悄溜下,弓著身子,躡手躡腳地行至窗下……

    日間聽聞南宮禮平所說,她心中有所懷疑,便決定來王瑞家裡打聽仔細。自陪南宮若虛用過飯後,她便溜到王瑞家附近,只待裡面各人回房,才好潛入。她是夜行慣了的人,這王瑞家雖然以前未曾來過,好在屋子也不多,她伏在房脊上等了半日,看那華服之人往何屋而去,待會才好跟去探查。

    此刻的窗子裡面正是王瑞之子王德君與他的小妾。

    燈燭昏暗,隱約能看見裡面的女子正在梳妝檯前卸頭釵,解髮鬢。

    「再這麼一日日地拖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咱們還是想想別的路子吧。」女人輕輕嘆道,「依我說就乾脆把綢緞莊盤了吧,換點錢做些小生意。你只管捨不得,可這一家人如此拖得起。」

    男人不耐煩道:「羅嗦什麼,你一個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

    「我怎麼不懂,」女人依舊溫柔道,「我知道你孝順,這綢緞莊是老爺子的心血,他老人家剛去,你自然捨不得。只是……這樣拖下去,又拖得了多久呢。」

    「爹爹去的突然,連句話都沒留下,他生前欠了那麼多銀子,連西林外那塊地都肯賣,也捨不得賣綢緞莊,我怎麼能……」說到此處,男人語氣有些哽咽,似乎說不下去。

    看男人如此,女人似乎也心軟了,只道:「好好好,不賣便是,只是你也得想個法子才是。今日,劉堂主可又使了手下人來要銀子……」

    寧望舒伏在窗下,聞言一驚,心中暗道:果真與劉思危有關!

    「爹爹屍骨未寒,他也實在欺人太甚!」男人咬牙切齒道,「難道還要逼死我們才罷休麼!」

    「我看今日來人倒不似前幾番那般凶神惡煞,大概是看我們剛辦完喪事吧,言語間也緩和了許多,口氣倒像有些鬆動。」女人道。

    「那劉思危是何等樣人,怎能放過到手的銀兩!」男人恨道,「那日爹爹原已說要還他銀兩,誰曾想會出事!說是他逼死的,倒也不以為過。」

    女人怔了怔,奇道:「老爺子哪裡來的銀兩還他?」

    「這我就不知了,爹爹也沒來得及說……」男人嘆口氣,心中傷痛,遂道,「此時提又這些做什麼,早些歇著吧。」

    「撲」地輕輕一聲,想是那女人吹了燈,拖鞋上了床。

    又聽那女人輕輕道:「你好幾日都沒來我這,怎得一點也不想我?」她的聲音又甜又膩,軟得能掐出水來,與方才大不相同。

    寧望舒聽得一陣臉紅心跳,不欲再聽下去,翻身躍上房頂,趁著月色,幾下起伏,復到大街上,一路回了客棧。

    剛進房門點了燈燭,便聽有人敲門,拉開來一看,卻是韓彰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口,打著呵欠道:「你總算回來了,小七托我告訴你,她和貓兒有急事得趕回開封去,來不及和你說,她已經走了。」

    「已經走了?」她一怔,「是什麼事?」

    韓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貓兒什麼都不肯說,拉著人就走了。不過,小七特地留話讓你不用擔心,說李栩一定沒事。」

    寧望舒微笑,這師妹雖然有時莽撞,倒也貼心。

    「你去了什麼地方?為這兩句話,等了我這大半日!」韓彰笑得詭異,「若是陪著那位大少爺到現在,你就不必告訴我了,免得我聽了臉紅,嘿嘿。」

    「進來說!」

    見門口說話不方便,她瞪她一眼,扯了他進來,輕聲道:「我是去了王瑞家。」

    「死了的那個?」

    她點點頭,越發壓低聲音:「原來王瑞身前欠了太湖水寨的銀子,就今日,還被人上門討債。」

    「怎麼又和太湖水寨扯上關係了?」韓彰皺眉道。

    「聽說那個劉思危還放利錢,就是上回船上和虞清在一起的那個人。」

    「那人我也認得,虞老爺子很喜歡他,大有把女兒嫁給他的意思,不過虞清那丫頭脾氣爆,到現在也沒點頭。」

    「原來是當女婿人選,難怪這麼器重他。」

    韓彰大為煩惱:「此事與太湖水寨扯上關係,我就不方便插手了。這說起來,太湖水寨和老四還沾了些親,我若管此事,只怕老四面上不好看。」

    第四十七章

    寧望舒擺擺手道:「不要你幫手,你的名頭太大,認得你的人又多,你若幫忙只怕是越幫越忙。」

    「劉思危刀法不弱,不在王仁湘之下,何況你和虞清還有過節,此事你千萬小心才是。」

    「我不過就是想探探,也許那東西真的在他那裡,那就想個法子偷偷拿回來,橫豎不和他們交手就是了。」

    「你這話說得容易,做起來只怕難。」韓彰想了想,「我教你個乖,過幾日虞老爺子要作大壽,連辦三天地流水席,你扮成個小廝趁這個空混進去,豈不是好行事。」

    寧望舒聞言一喜,拍拍他肩膀,笑道:「果然是前輩高人,可比我在行多了。」

    「別拿我開心!」韓彰起身,打了呵欠道,「距離壽宴還有幾日,我看看能不能替你弄張地圖回來……」

    隔天,韓彰果然給了她一張地圖,上面略略標明了各處院落方位,雖不很詳盡,但也算湊合了。

    這幾日,寧望舒只有時去看望一下王仁湘,看他傷勢恢復地如何,其他時候幾乎都陪在南宮若虛身邊。

    「這是禮單?」她研墨時看見旁邊的小冊子。

    「嗯,東西都採購得差不多了,明日就可以命車隊出發。」南宮若虛擱下筆,揉揉有些酸疼的手腕,抬眼偷看滴漏……自那日後,寧望舒又去細細問過薛大夫,便天天盯著他寫半個時辰的字。

    「還有一刻!」她在旁接了他的手輕揉,「酸得厲害麼?要不歇一歇再寫便是。」

    他微笑道:「你比學裡的老頭子還厲害,我怎麼敢偷懶。」

    她噗嗤一笑,拿起禮單翻看,半晌後,吃驚道:「你們也太大手筆了,置辦那麼多!這麼些東西,路途遙遙,倘若碰上劫道的,豈不可惜。」

    「已經請了鏢局的朋友幫忙送到,應該不至於有事。」

    「依我看,減一半也使得的,這實在也太多了,只怕我家連擺的地方都不夠。」她邊看邊搖頭。

    他笑笑,似乎無意道:「禮平直抱怨,這些天正好碰上太湖水寨的虞老幫主將過壽,買壽禮的人又多,有些東西缺得厲害。」

    「哦……」

    她漫應道,不接話。

    「望舒。」他喚道,這幾日他從未聽她提起那事,提起太湖水寨她也不接茬,他不由得要擔心,不知她心中是做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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