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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的。屋裡一個人都沒有。

    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兒。

    陸然想到了一處地方，轉身朝書房走去。

    書房亂得像遭了賊，案几上也少了好些文書，陸然並不理會，徑直朝密道入口處走去。昭昭應當就在這裡，不可能去了別處……

    陸然執燈進去，將黑黢黢的密道照亮了些。

    他失散的文書像是一群忠誠的護衛兵，擁簇在聞昭的腳邊。外頭喧囂不止，密道裡頭卻安寧得很，暖黃的燭火照亮了三個抱膝而眠的女子。她們或許是先前緊繃地很了，現在一個個的困極倦極。

    陸然將燭台放下，附身抱起聞昭，懷裡的人兒迷迷濛蒙睜眼看他，陸然的眼裡盛滿柔和的笑意，他說，「昭昭，沒事了。」

    「你回來了，我就知道……」聞昭摟進了陸然的脖子，眼裡全是他。

    地道裡頭氣氛正好，扶搖卻是個煞風景的，甫一醒來立即就扇了自己一巴掌，「哎呀，我怎麼睡著了?!」

    聞昭噗嗤一笑，扶搖這才瞧見了抱著自家姑娘的姑爺，她們姑爺當真全須全尾地回來了!真好!

    府外的動靜漸漸消停了，門房看著搖搖欲墜的大門，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開口時卻滿是得意，「守住了這大門，我們做門房的也可引以為傲了。」

    另一人睨他一眼，「守住了是應該的，守不住就等著受責罰吧。」像是想起了什麼，說話人輕輕顫了顫身子。

    恰在此時，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口，兩個門房立時警惕起來，卻見上頭下來的是自家夫人的娘家人，這才放鬆了身子笑著迎上去。

    姜二爺三人是直接從宮裡乘了馬車過來的，到了門口二話不說就沖了進去。

    今日之事雖是薛守義的歹毒心思造成的，但姜二爺難免會有遷怒的意思。他這個女婿在外邊得罪了人，卻要害得他的寶貝閨女擔驚受怕!反正他是一點都不想看見陸然那小子了。

    聞昭被陸然抱進了臥房，正要開口告訴他自己已有身孕，卻聽見外頭風風火火闖進來幾人，府里的護衛不敢攔，只大聲叫喊著提醒他們。

    姜二爺衝進臥房，見到了窩在陸然懷裡的閨女，眼眶立時紅了，哽咽道，「昭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聞昭笑著，「是昭昭不好，叫爹爹擔心了。」

    姜二爺抹抹眼睛搖搖頭，又瞪了陸然一眼，「還不把昭昭放下來?!」

    聞昭也覺得有些不自在，在爹爹和二哥三哥面前被陸然這樣抱著，她伸手推了推，陸然低頭瞧她，頗有些委委屈屈的意味，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將她放下來。

    聞昭見陸然這樣，笑得更柔和，姜二爺心裡不爽了，想起一茬，上前一步揪起陸然的衣領，「陸懷卿，我警告你，不要讓你那些恩恩怨怨牽扯到了聞昭。」

    姜二爺是自幼只管讀書，是一點拳腳功夫都不會，陸然幾乎一拂手便能逃脫姜二爺的魔爪，但翁婿之間他這個拐了人家閨女的女婿本就落後一籌，加之今日之事他自己也內疚不已，因此沒有半點反抗。

    見爹爹將陸然平整的衣領給揪作一團，聞昭忍不住開口，「夫妻本就一體，他外面的恩怨與我也有干係。爹爹，他將我保護得很好，爹爹不要……」

    姜二爺打斷聞昭，「不要怪罪他了?哼，氣得我肝兒疼。」他的閨女喲，嫁人之後胳膊肘也拐陸然那邊去了。

    聞昭正不知該如何勸姜二爺，便被姜聞熠握住胳膊，「提個醒是必要的，昭昭不必勸爹爹了。」

    聞昭只好點點頭，聽見三哥咳嗽了一聲，又抬起頭問他，「三哥生病了?」

    「無礙。」姜聞熠擺了擺手，咳嗽聲愈發克制起來。

    姜聞鈺見此輕飄飄地來了句，「他是以為二妹妹遭遇不測，給傷得吐了血。」

    「三哥……」

    陸然這廂正與姜二爺簽訂喪權辱國條約，若下回再牽連了聞昭，姜家會出面將聞昭接回去，他若要接人，還得負荊請罪。其實不用姜二爺說，他也不會叫聞昭再有絲毫危險了。

    姜二爺將他的領口揪得死緊，陸然忍住不適，眼神不自覺地又飄到聞昭那邊兒。他的昭昭此時正溫聲軟語地安撫姜聞熠，臉上全是討好的甜笑。

    見姜聞熠摸了摸昭昭的腦袋，昭昭還笑著在他手心蹭了蹭，陸然差些一口老血吐出來。

    等姜二爺幾個走了，陸然徑直走過來摟住聞昭的腰身，在她頸間埋著，「昭昭只許親近我，就連爹爹和姜聞……咳咳，三哥，也不成。」

    聞昭笑得身子輕顫，腰肢在陸然的手中搖曳，陸然心神一盪，卻聽聞昭道，「都是要做爹爹的人了，還這么小氣。以後孩子出來了，我就說，只許跟娘親親近，就是爹爹也不行。」

    陸然心頭一顫，愣愣地問她，「什、什麼?」隨後將手掌覆在聞昭尚且平坦的小腹上，「這裡?」

    聞昭點頭輕笑，陸然抱緊她，在她耳邊親了又親，不住道，「謝謝你，謝謝你……」

    陸然抱著她的手臂在顫，聞昭心裡柔軟一片，又生出莫名的心酸來，這一世變動這般大，下場悽慘的她和而立無妻的陸然終於有一個歸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