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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18:01 作者: 牧荑黃黃
    聞昭一凜,她會知曉自然是因為前世,現在她該如何說?可她又迫切需要藉助恩人的力量。

    僅僅向祖父示警並不能讓她放心,若是上了皇上的死亡名單,一招不成自然有下一招。所以皇上一日不除,她心中難安!

    想好了說辭,聞昭挑唇一笑,配上那張遮了半張臉的狐狸面具,風流橫生,「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呢,要不要一一說給你聽?」

    「當今聖上好孌童,過段時間便會有七歲到十一歲年紀的男童被抓進宮,大多是在鄉野之地打著祭祀的名頭進獻的祭品,還有一部分是他的爪牙強擄過來的,那些男童的家裡人狀告無門,只好忍氣吞聲,可偏偏有一類江湖人,不畏強權,心裡埋了仇恨,只待有一天以天子之血祭劍。」

    郭寅心中大震。狗皇帝的這個癖好知曉的人少之又少,她卻知之甚詳,且對他的事情也了如指掌。

    他的劍尖微微顫著。這樣的危險的人物他真想一劍了結了她!可是她知道的越多,就越有籌碼與他合作,若是他將她殺了,卻可能損失更多。

    「所以我如何知曉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我。」銳利的劍氣將她細嫩的脖頸劃出一道血痕,聞昭卻不閃不避。

    郭寅終於收劍入鞘。

    恰在這時,門口響起了三慢三快的「叩叩」聲。

    第60章 嘆可惜

    聞昭知道, 前世的時候除了恩人,還有另一人在這裡。她不便打擾恩人與人商議事情, 於是打算就此離開。恩人若是要與她共謀大計, 定會來府里尋她。

    陸然能悄無聲息進姜府,恩人便能在姜府來去自如。

    只是她卻沒想到,出現在門口的人, 正是陸然。他的劍眉微蹙,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嚴肅神情。

    在聞昭睜大眼驚訝看他的時候, 陸然已經將門關上,卻並沒有放她出去。

    原來, 上輩子那個在樓底下接住她並嘆了一句「可惜」的人是他……那麼他是在可惜她的容貌嗎,還是可惜他的據點被一把火燒得乾淨?

    聞昭覺得自己的關注點未免太奇怪了些……

    前世的陸然在她的心裡的印象也就是一個年輕權重的宰相罷了,她對他的過去的了解僅限於別人的閒談碎嘴。現在看來, 早在承平十四的春天他們就遇見了,而不是她自己認為的進宮之後才看見他。

    「阿寅, 這就是我所說的那個姑娘, 你的事也是我說與她聽的, 你要不舒坦就在我身上來幾劍, 嗯?」

    方才那樣嚴肅的好像曇花一現,陸然的面上又掛起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是聞昭卻敏銳地察覺到,他或許有些生氣……陸然他這麼說,是在為她掩飾?難道他就不想弄清楚自己為何知道這麼多隱秘嗎?

    郭寅卻吐出一口氣, 道,「原來如此, 我還以為姑娘你是何方神聖。下次應當說明白才對,省得我傷了我這個兄弟的心頭好。」

    聞昭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已經沒有流血了。方才恩人本就沒有打算殺她,這點劃傷也是劍氣所致。

    下一瞬卻被陸然捉住了手,他的臉上再次出現了嚴肅的神情,「別碰了,當心傷口惡化。」

    陸然將手往郭寅那裡一攤,郭寅便將一個小瓷瓶放到他手裡。

    郭寅過得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傷藥自然是隨身攜帶。聞昭暗自驚訝於他們兩人之間的默契與隨意,猜測著兩人的關係。

    陸然將她牽到桌旁坐下,輕輕為她擦拭傷藥。他那麼專注,一直盯著她脖子上的傷口瞧,聞昭臉上泛紅,不敢看兩人。

    郭寅眼見陸然上好了藥,便道,「好了,莫在我這個孤家寡人面前恩愛了。我們來說正事。」他自稱「孤家寡人」雖有自嘲意味,卻是實打實的真實寫照。幼年失怙,隨後母親也去了,親弟又在七年前被皇上的爪牙強擄了去,寂寞時候養的小狐狸也被人扒了皮。

    前一世的恩人就時常自嘲自己八字太硬,因此剋死了周遭親近的人,所以他還是應當自覺地離別人遠些才好。

    想到這些,聞昭泛紅的臉色很快恢復了正常。

    她雖驚訝於陸然與恩人關係匪淺,卻不能表現出一副才知曉的樣子,不然陸然方才的掩護就白費了。於是她就算心中有再多問題都只能暫時咽下。譬如他與恩人何種關係,譬如他為何也與皇上為敵,他的立場究竟是什麼!

    陸然在她身旁坐下,也並不介紹郭寅與他的關係,上來就切入正題,「密道已經建成,日後有要事就在這裡會面。」

    郭寅點點頭,又看向聞昭,「既然你女人說有皇宮的防衛布局圖,就拿出來吧,若是能直接取他首級就再好不過了。」

    聞昭聽到這聲「你女人」,臉色又紅了,只是恩人畢竟是江湖中人,向來不拘小節,若她要扣著這個稱呼讓他改口,卻可能叫他心中不喜。

    陸然輕輕瞥了郭寅一眼,道,「叫她姜姑娘就行。不過僅憑一張防衛圖就想取他性命,卻是不大可能的。就算是在防衛最薄弱的時候也難以一擊命中,一旦不能一擊命中便會將其他地方的侍衛都引過來。」

    「因此最保險的辦法應當是先把我們的人放到宮裡去。這防衛圖用於我們與他們聯絡時避開耳目。」

    陸然沒有多想便說出了這句話,應當是早就在心裡計劃好了的,卻在聞昭心裡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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