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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18:01 作者: 牧荑黃黃
秦氏一驚,拉著聞昭笑道,「昭昭真是說什麼准什麼!」
本來國公爺是寄了信說要回來的,可這信件因著西北的大雪而受了阻,現如今他們都到京城了,那信件還不知在何處呢。
所以府裡頭的人知曉了國公爺及大公子回了府,都是又驚又喜,但丫鬟小廝們私底下談論得最多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大公子帶回來的那個姑娘。
據說在西北的時候,已經在國公爺和那姑娘的爹的共同主持下辦了一場簡易的喜宴,這姑娘方才跟著大公子一路回了京城,現在回了府又要補辦一道。
所以說,世子爺和大夫人在不知不覺間就多了一個兒媳,這本是不合禮法的,可國公爺做了主,誰又能說不合適呢。
說起來聞昭這個大嫂也算是個貴女。西北緊挨著西域的地方有一個醫藥世家,沈秋桑便是出自於此,她的名聲雖不顯,但她的父親卻是一代神醫,名滿天下卻輕易難見得。
站在世子爺及大夫人面前,姜聞道牽緊了身邊那個姑娘的手,兩人對視了一眼,堅定不移的情意就從兩雙眼裡流露出來。都說愛意在眼裡,是藏也藏不住的,這兩個為人父母的,見了此情此景,還有什麼好反對的呢。
按世子先前的打算,是想在京內姜聞道擇一個家世出眾的貴女的,畢竟他是府上的長子,以後要承襲家業,若是妻子娘家實力雄厚,於他而言也是不小的助力。
但現如今這個兒媳他也是滿意的,神醫之女,試問滿京上下又有幾個能娶得?
聞昭出春瀾院的時候,就見沈秋桑正蹲在垂花門處,仿佛在研究什麼似的。
「大嫂?」
因著沈秋桑與大哥已然拜過堂,所以聞昭理應喊這一聲大嫂。
沈秋桑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清冷的容顏上一派的嚴肅,顯得更像一朵高嶺之花了,「二妹妹你捂好了口鼻再走過來。」
聞昭乍一聽有些不明所以,卻仍是照做了,等到了垂花門出卻被沈秋桑拉著就走。
老夫人聽到嬤嬤稟報說大孫媳婦有事要與她說,本以為是準備喜宴的事情,卻沒想到聽到了這個。
春瀾院通往壽延堂的那處垂花門竟被人下了毒!
沈秋桑說,那毒粉極細,灑下之後便會飄散在空中,極易被人吸進去。但氣味辛辣,施毒之人便在其中加了些寒梅的冷香,以期壓過這辛辣之氣。但沈家世代行醫,這點小伎倆如何能瞞過她?
老夫人聽得驚怒交加,堂堂國公府裡頭竟然出了這種毒藥!能下在春瀾院的垂花門處,就能下到壽延堂的門前,那背後之人豈不是想要誰的命就要誰的命?有這樣一條毒蛇潛伏在身邊,叫她怎能安心?
「不過這毒只是由普通的山茄子製成,且量也少,只是長期吸入卻會渾身發癢起疹子,再嚴重些還會失明。」
老夫人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可聽了這些還是渾身發寒,顫聲問她,「那老二他們……可有事?」
也不知這毒下了多久了,老二幾個每日都要經過那處垂花門兩次以上,必定會吸進去些……
若是老二出了什麼事,待她逮住了那下毒之人,定叫他以死謝罪!
沈秋桑搖搖頭道,「不知,這毒雖下了一段時日了,卻是慢性的,還需二叔父幾個回來了再做診斷,不過二妹妹只吸入了一點,想來二叔父幾個也並無大礙。」
聞昭聽了大嫂的話,卻陡然想起一個人來,沒想到,那人的手段越來越陰毒了……
沈秋桑見聞昭靜靜站在那裡,一句話未說,只當她是被嚇到了。也不知是誰竟然要害整個二房,連這個姑娘和她年幼的弟弟妹妹都不放過,簡直是喪盡天良。
她原本不願嫁入京城權貴人家,就是因為知曉這種宅院陰私之事的惡毒可怕,但現在,她喜歡的人恰好就是權貴之子,她別無選擇。
沈秋桑將解藥的方子開出來,叫丫鬟熬好,給二房上下都喝了。那幾個垂花門處的小廝中毒最深,臉上已經起了些疹子,可他們以為是自己生了病,還擔心因此丟了飯碗,於是想方設法地遮掩,沒想到卻是中了毒。
他們將自己的異樣瞞而不報,導致毒粉的事直到這時才被披露出來,因此跪在二房的門口瑟瑟發抖,哭喪著臉向幾個主子請罪。
二爺已經回來了,見此先叫了他們起來,又同旁邊站著的聞熠說,「這件事非同小可,必須把背後之人揪出來!」
能在國公府下毒,又如此仇視二房的人,聞熠不作他想,心中已是有了答案,現下只消抓住她的把柄。
這山茄子是慢性的,所以那人房中必是儲備了毒藥,只是不知如何進去尋。
聞熠往留香院的方向看去,默默不語。
這段時日包子由畫菊照顧著,不算尾巴也已經有聞昭小臂那般長了。聞昭偶爾會叫畫菊把包子抱過來,那包子十分貪暖,一進房就想到炕上去。
外頭開始落雪了,一片一片,從從容容,像極了枝頭落下的花瓣。
聞昭將包子放下,起身朝三哥的房間行去。
三哥的房間極暖和,一進門就好似換了個季節似的。姜聞熠見聞昭進來,給她撣了雪解下披風,拉她在案邊坐下。她的手冰冰冷冷,愛嬌地握拳縮進三哥的掌心。
三哥將帳本攤開給她看,「天冷了,這山茄子倒是賣出去不少,便更難找出證據了。」這山茄子若是用得得當,便可以止咳祛寒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