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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18:01 作者: 牧荑黃黃
    兩個丫鬟怯怯地對視一眼,嘴唇翕翕,依言回想起來。

    有扶搖帶的兩個小丫鬟畫蘭和畫菊進來收整房間,一個打理花草的丫鬟碧水摘了一把荷包牡丹進來插花,繼母身邊的何嬤嬤送了一籃子的青棗半籮筐的番石榴。

    畫蘭、畫菊、碧水、何嬤嬤。

    芙蕖進來回了聞昭,聞昭問她,「可有問碧水和何嬤嬤為什麼要進房間而不是交給我的丫鬟?」

    「回姑娘,碧水是怕門口的丫鬟毛手毛腳把花碰壞了,何嬤嬤是覺得那些個丫鬟力氣小拎不動那些水果。」

    聞昭幾乎一夜未睡,翌日仍是早早地起了,畢竟還有場硬仗要打。

    進了壽延堂,老夫人正坐在上首閉目養神,其餘人都還沒有來,聞昭乖乖地在一旁等著。老夫人半睜著眼打量了下聞昭。

    年方十歲的丫頭容貌是國公府里的頭一份,五官標緻、小臉兒瓷白,尤其那對眉眼,顧盼間若有裊裊春風拂面柳,讓人驚嘆半大的小少女竟有如此美貌。可想想二爺的風姿和其生母莊氏當年京城雙姝的名頭,也就不奇怪了。

    而此時她雖面色略顯蒼白,仍是一派平靜,臉上沒有一點其他的情緒。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陸陸續續地進來,繼母秦氏在房裡養身子。聞昭無視掉一道道或隱晦或明目張胆的打量,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

    「二丫頭,你先說是不是你乾的。」老夫人有些疲憊,語氣倦怠,她也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她偏袒。

    「回祖母的話,聞昭不曾,望祖母明察。」往日的姜二姑娘此時恐怕已經成了個眼淚包包了,若是解釋不清更會說出一些戳大家心窩子的話來。

    大房夫人容氏靜默著不發一言,倒是三房的晏氏濕著眼眶道,「二丫頭你可不能這麼糊塗,謀害嫡母的罪名會毀了你一輩子啊……」

    聞昭心中冷笑,大聲道,「聞昭自不會這般糊塗,聞昭是為人所害,要是真要謀害母親,聞昭何必身在現場,引人懷疑呢?」

    十歲的小姑娘聲音清甜動聽,卻自有一股子鏗鏘的味道,擲地有聲的,讓人不由得就信了三分。

    老夫人稍稍提起精神,問道,「二丫頭你可有證據證明你的清白?」

    聞昭叫芙蕖呈上珍珠,「聞昭遣了芙蕖前去望月亭察看,發現了此物,母親正是踩著了珠子方才滑倒,並不是為聞昭所推。」當時秦氏腳下一滑,情急之下欲拽聞昭的手,外人看來倒像是她推的了。

    容氏仿佛提起了興致,問道,「哦?這珍珠是哪個姑娘的?」老夫人也認出了這珍珠乃是前些日子賞下的,倒是沒有想到罪魁禍首是這玩意兒。

    「聞昭大意,被人進房拿了這珠子。」這項證據是對聞昭不利的,但是卻必須提出來。前世長輩們也查出了這些個珍珠,縱非聞昭所推,聞昭亦難辭其咎。這一次聞昭就要把珍珠之後的線索揪出來。

    晏氏接道,「這麼說這珠子是二丫頭的?」

    「三伯母莫急,聞昭帶了個人給您瞧瞧。」芙蕖依言從外頭帶了個丫鬟進來。

    「這是聞昭院裡的灑掃丫鬟碧水,平日裡也負責打理打理花草,兩日前借著給聞昭送荷包牡丹的當口進來拿走了珍珠。碧水,你說說看。」

    「回各位主子,碧水受三姑娘身邊錢嬤嬤所託,取了珍珠給她……但是奴婢真不知道這珍珠是用來害人的!錢嬤嬤只說三姑娘珍珠丟了又極喜愛,托奴婢取了來。奴婢想著平日裡也沒見二姑娘用這些珍珠,應當是察覺不了的,這才動了歹心,求各位主子饒了奴婢吧,奴婢絕不會有下次了……」說到後頭竟哭了起來。

    碧水說得不假,錢嬤嬤也信不過別院的一個小丫鬟,因此並沒有告訴她全部。本以為大家是查不到碧水的,沒想到竟被二房那個十歲的丫頭揪出來了。

    「胡說!聽蘭的珍珠何曾丟過!是誰教你這個賤婢這般血口噴人?!」晏氏橫眉斥道,「來人將這個賤婢拖出去----」

    「等等。三媳婦先莫動怒。來人,去請錢嬤嬤來。」老夫人是個人精,已經看出些門道來了,看晏氏的目光越發冰冷,可惜晏氏不僅出身低些,還是個沒學會看人眼色的。

    而錢嬤嬤跪在底下,冷汗淌了滿臉,雙手撐地矢口否認道,「老奴不認識這個丫鬟,老夫人明察啊!」

    碧水睜大眼看著錢嬤嬤,似是不可置信,手忙腳亂地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來,「老夫人,這是錢嬤嬤給奴婢的!」

    老夫人身邊到的大丫鬟靜安前去取過荷包,裡邊有兩塊碎金,只可惜荷包上並無象徵身份的標識,碎金也不能證明是錢嬤嬤給的。

    眼看事態陷入僵局,聞昭道,「聞昭請求將春瀾院垂花門處的小廝叫來對證。」

    那處垂花門乃是二房春瀾院與三房留香院的交界。

    兩個小廝來了正堂,立馬跪地道,「錢嬤嬤確實來過春瀾院,說是有個遠房親戚新當職,過來照拂一二。」

    聞昭心下大石落下,眉眼間多了些勝券在握的淡定,「錢嬤嬤的親戚是哪位?可否叫來給大家過過目,聞昭定會看在三伯母對聞昭的情分上對她照拂一二。」端的是副大方態度,語氣卻是諷刺昭彰,連帶地將晏氏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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