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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14:57 作者: 醬醬魚
    謝桑榆估摸了下時間,徐雪娘他們恐怕已經在馬車處等著了。

    她不敢耽擱,匆忙朝著約定好的地點走去。

    好在徐雪娘三人是看完戲台又看煙花,煙火大會落幕之後才回來找馬車的,並沒有等多久。

    只是看見謝桑榆的衣服換了一套,不免吃驚相問。

    好端端的換衣服,怎麼都說不過去,謝桑榆不敢隱瞞扯謊,實話實說。

    「盛家那個小姑娘,長得跟仙童似的,弟弟應該有點印象才對。」謝桑榆看向謝郁叢。

    那時候謝郁叢尚且有些呆傻,不曉得有沒有記住那一面之緣。

    「賣草編風鈴的時候嗎?」謝郁叢歪了歪腦袋:「好像是有個小女娃,吸引很多人矚目。」

    「就是她沒錯。」謝桑榆點頭道。

    徐雪娘不由擔憂:「你何時會水的?自己不會還胡亂跳下去,豈不找死!」

    謝桑榆不敢說自己會水,便道:「就在河岸邊,水也不深,何況她實際上並非我所救,而是被她身邊的小廝幫手扯起來的。」

    「沒事就好,」徐雪娘鬆了一口氣,道:「救人是好事,卻要懂得量力而行。」

    「娘親放心,我惜命得很。」謝桑榆再三保證自己不會衝動行事。

    二丫有點羨慕的摸摸她的袖擺:「你穿這身真好看。」

    比起來時的嫩黃綢衣還漂亮得多。

    謝桑榆笑了笑:「明日我把它洗了再還回去。」

    依舊是騎馬回去,春白踏著月光前行,馬背上的少女,在夜風中只留下一道纖細的剪影。

    八月十五,月色明媚。

    萬物被鍍上銀光,就連遠山都變得有詩意起來。

    朦朧而又清晰,雪色坐騎,絮帶翻飛,長發如墨。

    同路的其它人見狀,無不驚艷,只道是哪來的月下女子。

    以至於這日之後,這條路又漸漸多了一道妖精鬼魅的縹緲傳言。

    謝桑榆跑起馬兒,由它放肆狂奔,突然感覺痛快極了。

    難怪有的人會很喜歡騎馬,在熟練之後,迎風衝刺確實舒爽。

    她騎行一段路程就會停下來等候驢車,不需要火把與燈籠,夜路好走得很,驢車速度也不慢。

    不過春白還是一馬當先,早早地蹦躂進村子裡。

    許是因為今晚月光大盛的緣故,村里許多人尚未就寢。

    看見謝桑榆騎馬歸來,無不笑著打招呼,誇讚的話更是一籮筐。

    聽多了說她漂亮的話,謝桑榆幾乎要當真了。

    在這村子裡,她大概可以做村花了,不過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進入上嵐村,謝桑榆就下馬牽著走了,謹防突然竄出玩耍中的孩童。

    好巧不巧的,居然在石墩處碰見了謝家老太太。

    謝家的房屋不在村口與欄柵小院的這段距離,謝桑榆每日進出,甚少遇到。

    當然,她們家人每天忙著做生意,又沒有在村子裡閒逛,見不到謝家人也正常。

    即便碰上了,又怎麼樣呢?

    謝桑榆打算目不斜視的路過,然而謝老太太卻不同意。

    「徐雪娘就是這樣教養女兒的麼?」她冷笑一聲。

    謝桑榆冷冷的斜她一眼,老太婆看著就要作妖。

    「想來也是,我兒子屍骨未寒,她就不順姑婆不守婦道,」老太太盯住她的白馬:「教出來的女兒大半夜不知從哪回來。」

    這話謝桑榆可不能當中沒聽見,人都指著鼻頭罵到眼前來了。

    「請問,您的母親叫什麼名字呢?」

    謝桑榆笑眯眯的停下腳步,站到她面前,「我也想問候一下她,怎麼教出您這樣優秀的女人。」

    ☆、68 悔意

    老太太被謝桑榆的話給鎮住了,她咬牙切齒:「你還有沒有規矩!」

    與她一道在石墩上坐著說閒話的兩個阿婆,此刻也是驚訝的。

    老太太的母親,論起來當然是謝桑榆頂頭的長輩,更遑論人早已去世,怎麼說也不好拉她出來說事。

    「自身立不正,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別人歪斜,」謝桑榆走近過去:「您是怎麼對待我們的,需要我來列數一下麼?」

    「剛才您提到屍骨未寒這個詞了對吧,不知前段時日,你可曾夢見我死去的父親?」

    謝桑榆的問話,讓老太太心頭一跳,她當然沒有夢見大兒子,只知道徐雪娘三人不知撞了什麼大運,如今吃香的喝辣的,令人眼紅!

    另兩個阿婆站起身,勸道:「夜深了,不如回去休息吧……」

    她們年紀大了,知曉家務事掰扯不清,只希望別因此起口角才好。

    老太太豈是好相與的人,她兩眼一瞪:「別提你父親,大晚上的你打扮招搖,難道我說錯了?看見祖母也不打一聲招呼,隨便找個人來評評理,看誰沒有教養!」

    謝桑榆不由氣笑了:「讓提我父親的是您,不讓提的也是您,您到底想怎樣呢?」

    兩人的嗓音並沒有刻意壓低,這石墩本就在村子中心附近,平日裡供村民們歇腳納涼的,不多時便有人聞聲而來。

    中秋賞月,尚未就寢的人三三兩兩。

    大傢伙逐漸聚集過來,詢問是何事。

    老太太心頭一喜,不懷好意地大聲嚷嚷起來,給謝桑榆扣大帽子,說她對長輩不聞不問,甚至出口不遜。

    其實她也沒冤枉謝桑榆,她確實不打算理會這老婆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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