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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13:08 作者: 福祿丸子
    「只要你答應我的請求,我們以後都可以不再見面」

    其實他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江瑩笑了笑:「這麼說有點傷人啊,我還以為你會願意跟我敘敘舊。畢竟我們也有這麼多年沒見了。」

    他不吭聲。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江瑩抿了一口咖啡,「可是怎麼辦呢,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

    「你需要什麼,可以跟我說。」

    「我需要有人愛我,你能做到嗎?」

    「不能,抱歉。」

    「我也知道你做不到。不過說實在的,這麼多年來,我也有機會嫁給別人,另外尋找幸福的,可最後我都沒有這麼做,守著個未亡人的身份,為的是什麼呢?難道是為了在世界末日都要來臨的日子,為其他人行方便嗎?在我忍受孤獨和寡婦身份的這麼多年裡,她葉靜好葉小姐又在做什麼呢?」

    跟著丈夫週遊世界,心安理得享受丈夫對她的關愛,直到世界的最後一刻?

    只有傅修雲清楚,靜好這幾年在他身邊過得並不快樂。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看著她:「只要你能想辦法將她納入轉移名單,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什麼都可以?」她曖昧地湊近。

    「嗯。」

    「那我要你像荊霄那樣對我。」

    「好。」

    她的短裙被長風衣下擺裹住,她將他手拉過來,吐氣如蘭:「這裡面……什麼都沒川。」

    他默默將手抽回,目不斜視。

    江瑩聳了聳肩,一臉「你看,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們以後應該不用見面了吧?你也不用為這件事再來找我了,想想其他路子吧。」

    她站起身想走,傅修雲卻突然說:「你知道空間裂隙的存在意味著荊霄他們可能還活著吧?」

    江瑩回過頭:「你什麼意思?」

    「我意思是,荊霄可能會回來,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這世界會發生什麼。你這個樣子,他回來之後,要怎麼面對他?」

    「你威脅我?」

    「我說了,只要第一批轉移的名單里能把靜好帶上,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也什麼都可以做。」他上前一步,目光沉沉,「向你求婚的那位馬司長應該沒資格被航天局轉移,世界一旦天翻地覆,他不能給你新的生活。而假如荊霄回來,他跟你做過的事應該就不太好宣之於口了,畢竟他到現在離婚都還沒離乾淨。」

    江瑩咬緊牙,胸口快速起伏,好一會兒才平息下去,冷笑道:「傅修雲,我知道你是什麼人。高首長真沒說錯,你們真的是最低等、下賤的一群,只配替人去死。可惜了,你當時要是替荊霄死了,就沒那麼多事了。」

    傅修雲並不接她的話,有些事,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澱,他已經沒有了當時那種偏激的想法。

    她怎麼貶低他,都沒關係。

    江瑩恢復了鎮定和表面的優雅,「上周是荊霄他們的周年忌,幾位將軍夫人照例要慰問遺屬代表,約了我後天喝茶打牌,帶上葉靜好的事,我會跟她們商量。」

    「謝謝。荊霄當年留給你的信,可以當做談判的籌碼。」

    他在信中明確交代照顧葉靜好,可當做「英雄」的遺願,照顧他生前看重的友人。

    「我知道,我會看著辦。」江瑩眼裡帶著諷刺,「有時我不知該說你這個人是真傻呢,還是裝傻。荊霄對葉靜好是什麼心思,你看不出來嗎?」

    「是什麼心思有什麼關係,靜好現在是我太太。」

    「何必呢?荊霄信里也提到你,你們以前是最要好的兄弟,倒不如我去幫你疏通,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不要管其他人了。」

    有頂尖計算機專家提示航天局,可能存在空間裂隙,利用得當可以避免小行星的正面相撞。

    假如有外太空空間站配合,整個地球都可以躲過一劫。

    但目前航天局有能力先行轉移的只有內部成員及眷屬,當然,不包括傅修雲這種「以撒計劃」的產物。

    他也早已不屬於航天局,他的眷屬自然不在第一批轉移之列。

    這可能是在真正的末日來臨之前,最靠譜的生存下去的機會。

    他可以不走,但他想讓靜好繼續好好生活下去。

    跟他在一起度過的那些不快樂的日子,希望她到平行空間之後,能全部都忘記。

    江瑩這些年頂著荊霄遺孀的身份,又住在高層雲集的住宅區,跟許多將軍、部長的夫人都有私交,這件事委託她才是捷徑。

    否則以高首長對他的偏見,靜好反而受他牽連。

    他請求了江瑩很多次,終於讓她鬆口。

    他跟她從咖啡館出來,打算在路邊招手為她攔輛車,就看到靜好從旁邊閃出來,滿臉怒意。

    他知道要大事不好了,上前先攔她:「有什麼我們回去再說,別在這裡鬧。」

    她卻不管不顧,手指幾乎戳到江瑩臉上,「我為什麼要回去說?她這種專門勾引別人老公的人都可以在公共場合隨心所欲了,還怕別人說!」

    江瑩說:「靜好,你冷靜點。」

    這樣的勸解,等同於火上澆油。

    她怎麼可能冷靜?一連串惡毒的詛咒已經脫口而出,連傅修雲都感到震驚。

    她待人一向極有禮貌,受過高等教育,讀過那樣多的書,這樣潑婦罵街般的口語即使兩人在家爭吵時也很少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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