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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00:13 作者: 童三時
    秦麗真的好生氣,為什麼她這個靠自己的熱血青年,要屈服於那個靠背景的女人之下呀。

    「思遠,我不甘心不甘心!」

    秦麗捶著馬思遠的胸口。

    馬思遠如書里的深情男二一般,把秦麗攏住,隨她折騰。

    「麗麗我懂,我理解你!你有什麼氣就沖我出吧,千萬別憋壞了身體!」

    馬思遠忍疼道。

    雖然他覺得自己都快要被錘死了,但男二的本能驅使著他這個博大的胸懷,永遠都為女主秦麗開放!

    秦麗不愧是女主,就是有打不到、也擊不碎的強心臟。

    她整理了一番心情之後,就認清了現在的形勢。

    想要把工作開展好,就得跟程雙瑜搞好關係,至少不能對著幹。

    於是在午休的時候,她笑著走到程雙瑜的辦公桌前,主動溝通感情。

    「程主任,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您說說知心話。」

    「知心話好啊,我最愛聽知心話了!」

    程雙瑜坐在凳子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好整以暇的看著秦麗,好像已經做好準備傾聽了似的。

    秦麗總覺得這眼神有點刺人,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說:

    「程主任,你看今天是咱倆第一次見面,你是不是對我有些什麼誤會呀?」

    「您要是對我有什麼意見的話,我是十分願意改正的。但私人感情不要影響公事,只有咱們好好配合工作,才能讓學校更有秩序,要是有一個不配合的話,另一個也得不到好結果。您說呢?」

    秦麗這番話可以說是很有策略了。

    先向程雙瑜示好,表示有意見的話,自己可以改。

    然後又說:只有兩個人配合才能搞好工作。

    意思是離了我,你自己也是獨木難成舟,所以你還是不要太難為我才好。

    程雙瑜拄著手腕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秦麗。

    她也想看看這個把學校鬧得烏煙瘴氣的人,到底有什麼能耐。

    秦麗被她看的不自在,硬撐著笑道,

    「怎麼了程主任,我哪句話說的不對嗎?」

    程雙瑜笑著搖頭,也不知是沒什麼不對,還是覺得沒意思。

    她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問秦麗,

    「秦老師,我看你年紀不大。原來是下鄉還是工農兵大學生畢業?」

    「都,都沒有。」

    不知為什麼,秦麗心裡有些心虛。

    「我是高中畢業。」她小聲的說。

    程雙瑜「哦」了一聲,

    「那就是有關係才來一中,當上教務處的老師唄?」

    其實現在托關係找工作是很平常的事,程雙瑜的語氣也只是平鋪直敘的語氣。

    但不知為什麼,聽在秦麗的耳朵里,卻十分刺耳。

    刺的她有些繃不住溫和的形象,忍不住大著聲音強辨道,

    「可我學生時期成績優異,還是團支書,班幹部。對這份工作來說,我不覺得我德不配位!再說…」

    她壯著膽子看了程雙瑜一眼,

    「您不也是仗著家裡的關係,才能在這個年紀就當上領導嘛…」

    秦麗心說:你爸要不是軍區一把手,你能在這跟我頤指氣使嗎?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是靠關係才進的學校?

    你比我就是多了一個好爸爸,論能力我並不比你差!

    咱們這種情況,就誰也別說誰了!

    只聽一聲巨響,是程雙瑜拍桌子的聲音。

    這聲音太大,讓假裝休息,其實是偷聽她倆說話的同事們,都沒法再裝睡覺了。

    紛紛坐起來,伸著脖子看熱鬧。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也配跟我比!」

    程雙瑜指著秦麗的鼻子怒斥。

    「我十四歲就下鄉了,去的是最艱苦的北大荒,是為祖國墾荒戍邊的一份子!」

    「我三次被評為先進知青,兩次參加青年建設社會主義積極分子大會(1),被授予北大荒功勳獎章、三八紅旗手稱號。」

    「別說我是靠著我爸的關係,我爸當初被下放,這些都是我憑自己的本事掙出來的!」

    「被推舉做工農兵大學生時,也有人質疑過我的家庭關係,但連組織最後都信任我了,你憑什麼來質疑我?」

    「我黨零十年,為黨和國家貢獻了人生最好的青年時期,我無愧於黨的栽培和教導!你一個剛出學校的黃毛丫頭,竟然來質疑我是走後門靠關係?你也配!」

    空氣里是死一般的沉靜,靜的只能聽到一聲聲驚嘆的抽氣聲,還有激動之後,程雙瑜急促呼吸聲 。

    很久之後,辦公室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

    這是所有人自發對這個「老同志」的敬佩和肯定。

    本來大家還都覺得程雙瑜說話有些沖,多少有些自大。

    可現在誰還這麼覺得?

    要是誰有這樣的資歷,誰都有資格自大!

    秦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被這些話打擊得信心全無。

    原來那些她認為的優秀,在真正優秀的人面前就是一文不值,她還一直把自己在學校那些事當榮耀四處講,現在看來真是笑話。

    「如果秦老師再沒有質疑了,就準備準備上下午的課吧。」

    程雙瑜重新坐下,又變成了剛才那個有些玩世不恭,目中無人的樣子。

    可是卻再沒有人敢對她的行為有意見,秦麗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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