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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4:52:17 作者: 蝗蝗啊
張憲空:「臣遵旨,臣會敬她如皇嫂,護她一輩子的平安喜樂。」
李肅:「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憲空,你行的,這萬里江山就交給你了。」
張憲空再忍不住,落下淚來,他低聲喚了一聲:「大哥,」
李肅笑了,笑的流出了眼淚,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想的是,張憲空,你想不到吧,你會伏在我腳下為我流淚,你也有今天!他還想的是,承承,這一世我還是錯了,害你連門都不敢出,那麼好的年華全都蹉跎了。唉,我又錯了。
喪鐘響起,整個都城被素白籠罩,新帝下令,全國百姓為先帝服喪,不許娛樂奏樂一百日。
王承柔剛穿上喪服,就聽外面有聖旨到。是新帝宣她進宮。
十九年,王承柔把自己拘在保帝侯府已經十九年了,這還是第一次邁出家門,明明是一樣的日光,卻感覺比她院中的要刺目。
她坐著新帝特意派人來接她的轎子進了宮,熟悉的聖康殿,也因為許多年不來而看上去有了那麼一點陌生。
她進殿給新帝行禮,新帝親自走下來,扶了她起來。四目相對時,張憲空楞住了,他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先帝會為這個女子守身一生。
想到先帝,他馬上回過神來,他在想什麼,這是他心中的先皇后,他的皇嫂。
張憲空親自賜座,然後他道:「你不要有什麼顧慮,不要緊張,朕就是想跟你說一下,先帝對你的這份情。你可能不知,這些年他是怎麼過的,他心裡只有你一人,為你守身守心,一個人過得很苦。朕總覺得,就是這樣苦在心裡的日子過得久了,才讓他那麼早就去了。」
王承柔抬頭看他,張憲空馬上道:「朕沒有在怪你,朕只是想讓你知道。還有,有些東西要交給你。」
王承柔見張憲空起身去到書架處,沒一會兒他捧著個匣子走回來,他說:「這雖然是先帝的東西,但都是與你有關的,朕覺得該是由你保管為好。」
她面前的是張憲空也是皇帝,她恭敬地接過來,謝了恩。
張憲空又道:「先帝口諭,你從此願意去哪裡,願意嫁給任何人都可以,他令朕保你一生平安喜樂。」
王承柔再次謝恩,張憲空不理解她的冷漠,如此狠心冷情的女子,真是世間難見。
王承柔捧著那個匣子回到了侯府,一進大門,她就對婢女道:「放進庫房。」
從這日開始,王承柔離開了侯府,她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她告訴王亭真,她要去遠遊,去遠方看一看。從此她再沒回過都城,但大漠有她騎馬的倩影,江河湖畔有她蕩船的身影……
上一世她被困在一個院子裡,雖過得恬靜安穩,但終是少了些什麼,還好,這一世她在中年的時候,還有縱情翱翔的一天。
王承柔因有上一世的經驗,這一世在她時日無多的時候,她早早為自己的身後事做了打算。
第一世她跳下城牆,應是被葬在了李肅的墓中,第二世,那個埋身的地方她是知道的,她親手在那裡埋葬了義兄。而這一世,她為自己選了風景秀麗的地方,她在這裡閉上了眼,卻意外地在這最後時刻,她忽然想到,那個匣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王承柔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的情節是什麼她全不記得,她好像飄在水上,浮浮沉沉,漂不到終點。慢慢地她覺得手能動了,腦袋開始昏昏,耳中出現吵鬧聲。
一陣眩暈後她睜開眼,然後更大的眩暈來襲,真是天玄地轉啊,她被旁邊人扶住,那人關心地問:「王姑娘,你還好吧?你先別暈啊,去看看有沒有打壞人。」
王承柔看向聲音來源,說話的是個女子,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誰了,被對方扶著的她不暈了,她站定看向周圍,怎麼這麼多人啊?
這是武場,夏風微躁,耳邊都是鏢圓墜子的聲音,而她手中拿著的是擊杆。
周圍人好像都在看她,身邊那姑娘又說話了:「王姑娘你打到人了,好像是小公爺。」
是的,她打到人了,在鏢圓大賽上打到了李肅。王承柔朝打出鏢圓的方向看去,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李肅站在那裡,熟悉的是他那一身衣服,陌生的是他又恢復了滿是戾氣的臉。
這是,又開始了?王承柔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想著躲李肅。她朝李肅走去,只是因為眾目睽睽下,她需要為打到人道個歉。
她走到李肅身前,看著他,還沒等道歉的話說出口,李肅不耐地道:「姑娘下回還是小心點的好,技術不行就回去再練練,這是我身手快,若是打到別人可是會要人命的。」
他言詞犀利,語氣不善,任誰聽到這番話都不會舒服,但王承柔卻沒有,她甚至有些高興,她對李肅道:「是,是我的錯,這位公子,我給您賠罪了。」
李肅把鏢圓扔回給她,什麼都沒說地黑著臉走了。王承柔回到坐席,她記得後面該是還有她出場的機會。
鏢圓,她很久沒打過了,但這東西就像拿筷子一樣,只要會了就永遠不會忘記。既然李肅不記得她,那她可以放心地把這場賽事比完。
女子賽場那邊傳來了呼叫聲,所以公子都朝那裡望去,只見一女子,長得漂亮杆擊得也漂亮,最後一球定了勝負,她贏了。她笑得是那樣的燦爛,沒有一點女子該有的矜持,但公子們卻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