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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27:09 作者: 關心則亂
幾個來回後,霍不疑看準對方破綻,凝神沉氣,一記劈空斬將紫面大漢立斬馬下。此後,反賊們群龍無首,迅速被圍殲擒拿。
霍不疑留下人手善後,迅速奔去郭村,饒是張擅一直在旁勸慰,他依舊心慌意亂。好容易趕到郭村,只見火勢已被撲滅大半,霍不疑擋開一路跪地磕頭的村民,最後在人群中撈出滿身灰土黑不溜秋的女孩,當著這許多人的面,一把將她摟進懷中。
周圍的百姓與部曲們見狀,便是疲憊與燒傷在身,依舊放聲大笑----
自來,保家衛民,英雄美人,總是千古傳誦的。
……
風平浪靜後的次日夜晚,徐豫兩州交界處的廣闊平原上,布滿了星星點點的營帳。
西側的一處傷兵營內。
「你別哭了,又沒燒在臉上?哭什麼哭!」張擅大馬金刀的坐在榻前,手上剝著橘子。
「我又不是哭這個!」梁邱飛躺在榻上,敞開的胸口塗滿了燒傷藥膏,「我對不住少主公,對不住小女君!都是因為我,少主公才放過駱濟通!差點釀成大錯!」積存在他心中許久的愧悔,終於在傷後爆發出來。
張擅剝出橘瓣,塞了兩片在梁邱飛嘴裡:「這不是沒事麼,還讓少主公有由頭提前去見小女君。這回你又捨身救了小女君,少主公再不會怪你的。」
「嗚嗚嗚,是我有眼無珠,以為駱濟通是端莊賢淑的好女子!哪怕少主公說了她的所做作為,我還以為她有苦衷……嗚嗚嗚……」梁邱飛含著橘子,哭的梨花帶雨。
張擅慢條斯理道:「說到底,還是你們兄弟倆見女人太少了。少主公自己過的清心寡欲,沒有半點菸火氣,你們兄弟倆也跟出家修道了似的。阿起好歹還有四個紅顏知己,你怕是連女娘的手都沒摸過吧?」
「別提那四個紅顏知己了!」
「別怕,日後兄長我帶你去見見世面,什麼中原的嬌娘,西域的舞女,南越的歌……」
「我不去,打死也不去!你這不正經的傢伙給我滾出去!」
……
南側大營。
「你們倆別嘆氣了。有什麼好嘆氣的,樓縭是被蒙在鼓裡,我出來時堂姊也好好的。」程少宮快樂的啃著何昭君藏在地窖的蜜桃----這季節能吃到鮮桃可不容易。
樓垚嘆道:「你少吃幾個,當心腹脹。」
班嘉愁眉苦臉:「你知道什麼!現在外頭亂作一團,姎姎焉能毫無所聞,她大著肚子,受了驚嚇可怎麼辦?!」
「我也是。」樓垚道,「唉,原以為這回立了些微功,以後昭君能少發些愁。如今事情揭穿開來,王延姬是從樓縭處知道你們的行蹤,難免讓人心生懷疑。」
「你們兩個吃飽了撐的瞎操心。」程少宮喜孜孜的又捧起一隻桃子,「你們要是心裡放不下,不如我替你們卜一卦。」
「……還是算了吧,書上說要『不敬鬼神敬蒼生』。」
「我,我也算了。姎姎說你的卦……時靈時不靈,不如不算……」
程少宮大怒:「你們不願意就算了!」
樓垚趕緊換話題:「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不肯成婚,也該舉業了吧。」
程少宮放下桃子,也嘆道:「等嫋嫋嫁人後,我打算出門走走,去看看大好河山,見識見識風土人情。到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了。現在嘛,全無頭緒。」
「不如,你給自己卜一卦?」班嘉怯生生的。
程少宮:……
東側大營。
「你到底要躺到什麼時候?少商已經問過你好幾回了。」霍不疑坐在病榻前,不悅的看著榻上病人。
袁慎全身酸軟,奮力瞪回去:「我飲你家湯藥了麼,吃你家糧食了麼?你絮絮叨叨什麼!」
霍不疑道:「雖未吃用我家的,但你累的吾婦牽掛了。」
袁慎捂著自己低燒的腦門:「是少商讓你來看我的吧,你告訴她我沒什麼大礙。倒是太子殿下,得趕緊回都城。」
「還用你說。」霍不疑道,「行了,我回去了。」
「慢著。」袁慎忽然叫住即將出帳的霍不疑,「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他撐著胳膊,費力的從床榻上坐起。
霍不疑放下帳簾,駐足等待。
「五年前,你被流放了,少商則大病一場----這你知道吧。」袁慎牢牢盯著他。
霍不疑垂下眼睫,低低道:「我知道。」
「那時,我常去看她,但她成日昏迷不醒。她倔的很,多數時候都咬緊牙關,多難受都不哼一聲。」袁慎神情低落,「有一回,她魘著了,嘴裡說起了胡話……」
他看向門邊的高大青年,「她在夢中說,『你帶了我去吧,別撇下我一人孤零零的,要死我們也死在一處,別丟下我一人』。」
霍不疑搭帳簾的手指微微發顫。
袁慎繼續道:「這話少宮也聽見了,是以他一直不贊同我與少商的婚事。也是聽了這話,我才明白少商心底的真意。你說對了,少商看著機靈,其實傻的很,自己的心意也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