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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27:09 作者: 關心則亂
    少商討喜的行了個屈膝禮,笑道:「那承您貴言了。」

    凌不疑行動迅速,皇老伯第二日就從塗高山回返都城,對著擺放在御案上的粗麻飛書勃然大怒,下令廷尉府徹查。紀遵老頭板著臉應下,一通雞飛狗跳後果然逮住了張貼飛書之人。誰知那只是幾個市井閒漢,並且收錢辦事,他們自己連字都不識,更不知飛書上寫的是什麼。

    皇帝哪那麼好打發,勒令深查深挖,非要將幕後之人揪出來不可,於是添上了北軍獄和城門校尉營的人後,都城繼續雞飛狗跳。

    所謂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將都城掘地三尺,極大的影響了風俗業之後,終於摸到了指使閒漢們張貼飛書之人。

    結果紀遵一口氣還沒松下又提了起來,原來那人是已故重臣韓青的弟子。他自小貧寒孤苦,是韓青撫養並教導了他,結果韓青因為太子之事自殺,他忿忿不能平靜。

    既然皇帝是不能怨恨的,只能繼承恩師的『遺願』,宣揚選錯儲君的惡果,以示韓青並無過錯。他被逮捕進廷尉府後,若不是紀遵及早提防,早就觸壁自盡了。

    這下連皇帝都啞火了,韓青之死他早已後悔,沒想到師徒兩人都這麼激憤,一言不合就要尋死。韓青除了曾是重臣,還是一位究治古文經學的大學者,久負盛名,朝野有人聽說了此事,紛紛替這位弟子求情,都說『法雖難免,但情有可原』。

    最終,皇帝就坡下驢,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判了那弟子一個短途流放,匆匆了結此案。

    皇后聽聞結果後,久久方嘆道:「好生厲害的心計啊,找韓大人的弟子來做這個局,陛下便無法重責追究了。」

    少商疑惑道:「那位弟子莫不是受人指使?為何不查下去。」

    皇后苦澀一笑:「這種事怎麼查。那位弟子每日以文會友那麼多人,難道要把所有對他提起太子或典故的人捉起來,然後一一拷問不成?」

    少商啞然。

    皇后復又安慰女孩:「好了,這事過去了,回頭陛下來時你別嘟著個嘴。陛下這幾日也疲憊的很,你乖一些,別惹事,啊!」

    少商認真的點點頭。

    皇老伯來長秋宮時她果然很乖,不但拿出看家本領親手做了幾道清淡可口的新菜,還講了幾個家裡的傻笑話給帝後聽。

    「……就這樣,萋萋阿姊已經過繼給了她舅父家,我家次兄也要過繼去萬家了。萬伯父高興的逢人就說『吾亦有子』,還領著次兄去那煙花之地快活。萋萋阿姊聽說後,立刻去質問萬伯父『怎能帶郎婿去那種地方呢』?誰知萬伯父翻臉不認女兒,還要萋萋阿姊賢惠柔婉些,別整日管束郎婿----氣的萋萋阿姊扭頭就告了我阿母。」

    皇帝笑道:「萬松柏之女朕還記得,能殺虎剖心,厲害的很啊!」

    「更厲害的是我阿母。」少商裝作害怕的樣子,「阿母知道後就要給次兄上家法,萬伯父攔著不讓,還說『憑什麼打我的兒子啊』,阿母就說『現在還是我的兒子,我正好打得』。眼看次兄被按在案上就要行家法,誰知萬伯父往地上一坐,滿地打滾,還嚎啕大哭----『我好命苦啊,年幼失父,半生無子;現在還有人要打我的兒子啊,誰來給我評評理啊啊』……」

    她學的惟妙惟肖,帝後盡皆笑倒。

    「那程校尉呢?他就不管管。」皇后笑問。

    少商扁扁嘴:「早躲的不見蹤影了。」

    皇帝拍腿大笑:「躲的好!換做朕,也得躲起來!」

    皇后揩著眼淚:「令堂做的好,好好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品行端正,一朝過繼立刻要染上惡習不成?!萬松柏這人,哼,後來怎樣了?」

    少商道:「萬伯父已經擺香案斬雞頭,向天地盟誓,絕不領次兄去做一二三四五等事。」

    皇帝好奇道:「什麼叫一二三四五等事?」

    「阿母逼萬伯父寫了滿滿一幅絹帛,上頭列了十幾條禁令,我沒仔細看,總之啊,以後萬伯父算是半個修道之人嘍。」

    帝後一齊大笑。

    笑過後,皇帝見皇后心緒甚好,便提出要讓太子代替自己主持下個月的上巳節。皇后知道皇帝歉疚對韓青弟子處罰過輕,這是在找機會彌補他們母子,當下也不揭穿,只是溫柔的笑著謝恩。一時間,殿內氣氛甚是和睦溫馨。

    少商見帝後舉止溫存,顯然要那啥啥了,於是趕緊溜出來。想了想,她決定將這好消息提前告訴太子,讓他別消沉了,皇帝還是很挺他的。

    都有最高大佬的支持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一氣奔到冷冷清清的東宮,少商照例一通撒錢,東宮的宦官宮婢喜笑顏開,順利放她進入內殿,誰知老遠聞到一陣濃重的酒味。

    少商加快腳步,進去一看,險些沒氣歪鼻子----太子已醉的歪倒在案几上了,二皇子還一個勁的給太子勸酒,同時滿口喪氣話,什麼『朝臣都輕視你,在暗中說你軟弱無能』,什麼『說你德不配位,陛下立你真是一生最大的過錯』……云云。

    少商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沒有旁人,當即一個沉身助跑,朝著二皇子的腰臀飛起就是一記無影腳----當她以前是白混社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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