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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27:09 作者: 關心則亂
    ----也在此時,凌不疑與袁慎終於找到了足以給樓犇定罪的鐵證。

    凌不疑拜別了氣的渾身發抖的皇帝,手持諭旨徑直殺向樓家而去,在旁一起回稟的袁慎也順手被點了副使,一同前往。

    來到樓府,只見府邸內外張燈結彩,賓客笑飲,歡聲笑語直傳到巷口,他二人這才知道樓家今日宴客。袁慎一怔,遲疑道:「要不你我半日後再來……」

    凌不疑嘴角帶著譏諷:「難道半日後來拿人,你我就得罪樓家輕些了麼?要麼徹底置身事外,要麼就將事情做到底。」

    袁慎面色一沉,不再言語。

    樓太僕聽聞皇帝派人前來,趕緊率領子弟前來迎接,見凌袁二人的陣勢立刻發覺恐怕不是皇帝來嘉獎。還是樓犇定力好,眼見大難臨頭,居然神色如常,還微笑著請凌袁二人往內堂敘話,好歹在眾賓客面前給樓家留些臉面。

    往內堂走去的途中,樓犇之妻王延姬及幾個女眷急急忙忙趕來,凌不疑一眼瞥見王延姬身後一人,皺眉道:「這兩三日你都到哪裡去了?我沒空來找你,你倒跑這裡來了。」

    少商無奈道:「今日樓府設宴,二少夫人請了我家阿母,哦,她這會兒更衣去了。」她又看未婚夫全身朱紅朝服的架勢,嘆道,「這麼說來,你們還是拿到證據了麼?」

    王延姬花容失色:「……什麼,什麼證據……少商,你,我們兩家可是……」

    凌不疑不願在外面夾纏,直截道:「你們也來罷。」

    來到內堂,凌不疑當著眾人的面,直截了當道:「想來子唯已知道我與袁侍中所為何來,你不如與家人交代一下,這就隨我去廷尉府罷。」

    「廷,廷尉府?!」樓二夫人驚的身子都顫了,「這是怎麼說的?!子唯不是剛剛立下大功麼!這,這怎麼說的……」哪怕她從不理外事,也知道廷尉府不是飲酒吃飯的地方。

    少商觸及王延姬激烈慌張的目光,苦笑道:「說實話,其中隱情我也不甚清楚。」然後朝袁慎奇道,「善見公子怎麼也來了?」

    袁慎無力的長嘆一聲,繼續閉嘴。

    凌不疑冷冷道:「樓犇串通彭逆大將馬榮,誘騙銅牛縣令顏忠將家人與精銅託付,然後盡數屠戮之,再指使馬榮賺開銅牛縣城,最後假作說服馬榮開城投降----二人裡應外合,作下這一石三鳥之計!」

    樓太僕大驚失色:「這是從何說起啊!這這怎麼會……」

    樓大夫人繃著一張臉,盯向樓犇的目光既兇狠又鄙夷;樓二夫人已經撲倒在兒媳王延姬身上,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我還是那句老話,」樓犇不慌不忙道,「你要定我的罪,總不能光憑推測臆斷吧,拿出證據來!」

    凌不疑道:「我今日會登樓府大門,就是要償你所願。」

    樓犇抽搐著麵皮:「在下洗耳恭聽。」

    「你手腳利落,當初涉事的一干人等幾乎全部滅了口,甚至連馬榮也……」

    「哦,現在連馬榮都是我殺的了麼?」

    「你本不想殺馬榮,不過眼看殺不了萬松柏,那就只能殺馬榮了。」

    樓犇冷冷一笑,不予置評。

    凌不疑道:「我以為,若連區區一介小吏的婦人都知道留下些蛛絲馬跡以備不測,難道馬榮就會絲毫沒有防備。說到底,你們也只不過是利益相交,談何傾心信任,何況目睹對你真正信至肺腑的顏忠闔家慘死,我不信馬榮會毫無觸動!於是我便去查馬榮的行蹤----發現他自賺開銅牛縣城後就再未回過家。先是鎮守縣城,然後被『說服』投誠,其後便在崔侯帳下效力,倘若他要隱藏些什麼,那該藏在何處呢?」

    少商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銅牛縣?!」

    凌不疑看了女孩一眼:「不錯,就是銅牛縣。在那裡,馬榮不但駐守了近一個月,還鎮日走街串巷,美其名曰『視察百姓疾苦』。」

    袁慎聽的入了神,忍不住問:「最終你究竟是在哪裡找到『那些東西』的。」

    凌不疑道:「馬榮差不多走遍了整座縣城,若真一處處去翻找怕是十天半個月都不夠。不過馬榮不過一介武夫,沒那麼細的心思……」他笑了笑,看向樓犇,「銅牛縣其北有一座牛頭坊,坊間有一座酒肆,名喚『牡牝』。」

    少商還在掌心悄悄模擬這幾個字,樓太僕和袁慎等人立刻想明白了,目光齊齊射向樓犇----牛頭+牡牝=三牛。

    樓犇開始撐不住鎮定的神色了。

    凌不疑繼續道:「就在那間酒肆中,手下人發現其中一座雅間牆上有鑽鑿痕跡,挖開一看,正是一大捆書簡,裡頭有你這些日子以來寫給顏縣令的書函----從你們相識,相約會面,煽動顏忠另行安置老母幼兒,甚至到約定時辰地點……一概皆有。我猜你是讓馬榮進城後銷毀這些寫給顏忠的書函,誰知他卻留了下來。」

    少商想,大約凌不疑在追查李逢妻子時,估計也順手查了馬榮。

    樓犇強自鎮定:「哦,真是我寫的麼,子晟不會是看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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