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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27:09 作者: 關心則亂
    少商又看向凌不疑:「你也知道吧。」

    凌不疑沉著臉色:「我也知道,差不多每年要送一回。不過我以為太子妃是為了向太子示好。」他已經有些猜到了。

    少商呵呵一笑:「大家都知道是太子妃送的,可偏偏曲夫人不知道,梁府眾人不知道。他們都以為是那些賞賜是太子頒下的----為的是舊情難忘!」

    太子啪嗒一聲打翻了酒卮,失聲道:「這是怎麼說的!孤已十年沒有泠君的音訊!」

    少商冷聲道:「妾在曲夫人的婢女處見到了這幅綾緞,那婢女說,這回曲夫人又受梁尚毆打,就是因為這幅太子賜下的綾緞!我覺得好生奇怪,這綾緞明明是前些日子荊州剛貢上來的歲賀。娘娘將頭一份賞賜給了太子妃,其餘的還在我那兒沒動呢。於是,我細細盤問,這才知道太子妃做下的好事!」

    「她做了什麼!」太子發聲艱難。

    少商負氣道:「還能做什麼?用陰私伎倆害人唄!在太子和娘娘面前做的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等到了河東梁家,送禮的小黃門就假作是太子派去的人,當著他們夫婦的面胡說八道,什麼『殿下近日偶感風寒,病中甚是惦念夫人』,什麼『殿下常嘆息再無人能為知音』……還盡賞些親昵之物,去年是金絲涼蓆,明年就是青玉枕,哦,這回太子妃賞的就是這種用來做裡衣的綾緞!」她指著那一小塊的雪白布料。

    「絕無此事!是曲泠君陷害我!她如今做了寡婦,就開始算計起東宮妃位了!她這是居心叵測,痴心妄想!」太子妃尖聲叫道。

    凌不疑淡淡道:「要查清原委也不難,將那些給曲夫人送東西的奴婢捉起來,一審便知。」

    太子妃汗水涔涔而下,欲辯無言。

    太子面色蒼白,指尖發顫,看向妻子的目光冰冷而失望:「難怪,難怪那日泠君對孤說,以後莫要再惦念她了,孤當時還不明所以……」

    太子妃痛哭出聲,趴在地上連聲告饒。皇后也想明白了前後因果,氣的身子搖搖欲墜。

    少商一拍案幾,大怒道:「我說怎麼一直覺得奇怪呢!曲夫人明明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怎麼會一忍數年!那婢女還說了,曲夫人曾托去賞賜的人給太子送信,想來信中是央告太子不要再送東西了。哼哼,估計這些信都落到太子妃手裡了吧!」

    「我都問清楚了,曲夫人出嫁不久賞賜就到了河東。送禮之人言語間不清不楚,送的東西又引人遐思。曲夫人當時應是對新婚郎婿有些歉意,才忍了下來。沒過幾年,她終於明白那梁尚就是個牲口,不能坐以待斃,這才招了武婢防身。其實這些年梁尚已經消停了,誰知前幾日太子妃又送東西去挑撥。曲夫人猝不及防,便又挨了梁尚幾下。」

    太子妃心中怨毒,衝著少商大喊道:「我與你有什麼冤讎,你為何要說這些?!我與太子夫妻十年了,你非要來害我!讓太子和娘娘傷心,與你有什麼好處!」

    「哎呀!前幾日太子妃還威嚇我,說將來做了皇后之後要對我怎樣怎樣,如今又說『有什麼冤讎』了?真是可笑之至!」

    少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譏嘲,然後轉頭向太子道,「殿下,妾也知道曲夫人的案子才了結,東宮此時不宜有什麼舉措。不過太子妃如此行徑,曲夫人也太可憐了,這樣吧,您不如先打太子妃幾頓,我那兒有鞭子……哎哎,你拽我做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凌不疑聽不下去了,輕巧的拎上未婚妻,連拖帶拉往殿外走去,一直走到偏殿側旁的庭院中,他才放開手。

    「你幹嘛把我拖出來,太子妃這麼可惡,難道不該趁這機會狠狠收拾她!」少商扯回自己的袖子,憤憤然道。

    「說到底,這是太子家事。你我再親近,也不該過多摻和。」

    「難道就讓孫氏繼續當太子妃?!」少商無法苟同,「這女人無才無德,卑劣狹隘,若是還能安然無恙,也太沒天理了!」

    凌不疑沉聲道:「孫氏的確不堪留在東宮,但這時不能動她。先讓她去養病吧,過個一年半載再料理她。」

    少商適才張牙舞爪,此時聽出未婚夫話中森冷之意,瑟縮了下:「誒,我覺得廢了就好,難道你要……」讓她『病逝』?

    凌不疑溫柔的揉揉她的頭:「傻孩子,像孫氏這樣視名利如性命的人,她寧肯死了,也不願被廢了。」

    少商沉默良久,才道:「這麼多年了,你就沒發覺她送去河東的東西不妥?」

    凌不疑苦笑一聲:「十年前我才幾歲,後來也習以為常了,從沒料到太子妃心胸狹隘至此,對曲泠君的怨恨竟能延綿十年不休。」

    少商拍拍他:「也不能怪你。這種事一般人想不到,畢竟曲夫人都遠嫁河東了,太子妃都大獲全勝了,何必還耿耿於懷。儘管被你疏忽的事情,最終被我察覺了,但你一點都不用往心裡去,真的,這事不能怪你……」

    凌不疑笑了起來,伸手欲去擰她的小臉:「你去照照鏡子,一派小人得志。」

    少商瞪眼道:「我是小人,那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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