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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27:09 作者: 關心則亂
    啊?!----少商心道,原來您知道要避嫌呀。

    凌不疑看著女孩,神色溫柔:「你不是一直想和阿垚到外面去嗎,不用急,我給你想辦法,找個適當之處,不要為著想離開家裡的束縛,什麼窮山惡水都肯去,你受不住的。」

    少商低著頭,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又想,原來他什麼都看出來了。

    凌不疑站起身,負手看這四周茂盛的花樹,道:「適才我在你們對面,隱約聽見幾絲笛聲,細想起來,我從未好好聽過你吹笛,大家都說你吹的很好。」

    他語氣平靜,少商卻莫名覺得難過,忙道:「凌大人想聽,我這就吹給你聽。」

    凌不疑似是很高興,隨即又搖頭道:「算了,還是別聽了。若是聽過一次還想聽,也是麻煩。好了,話也說過了,你這就回去,我再多坐會兒。」

    少商啟唇又止,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恭敬的起身行禮,然後領著蓮房離去,走了幾步回頭看去,凌不疑正側臉仰望花樹,出神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花樹飄下瓣瓣春色,有粉色,白色,還有深濃的胭脂色,落在石桌上,衣裳上,還有他濃墨般的長髮上,隔著溫柔的花瓣與微風,眼前的俊美男子好像不曾存在過似的。

    看過一眼,少商轉身而走,再不回頭。

    第57章

    直至回到程府,少商始終沉默不語,靠著車壁呆呆出神。

    程姎擔憂,問道:「席面上又有哪家女公子言語欺侮你了嗎?」她今日結交了幾位氣味相投的手帕交,縮在角落中相談甚歡,並不曾注意旁人。

    少商嗤笑:「借她們倆膽?!」

    蕭夫人也察覺到了女兒情緒低落,問:「是樓家哪位親長給你臉色看了?」樓大夫人顯然已被丈夫說服,今日闔家女眷再無不遜之言行;但這麼大一個家族,難免有個別刺頭。

    少商傲然道:「誰敢?我讓阿垚這輩子都不認這親長!」

    詢問不出結果,蕭夫人只好放女兒回屋,晚膳時見她依舊無精打采,沒吃幾口就耷拉著腦袋回了自己居處。當天夜裡,程府這片院落間忽響起了一陣清亮的笛聲,婉轉低沉,如泣如訴。曲調並不憂傷,而是一種不知歸去之路的迷惘和悵然。

    蕭夫人睡不著了,睜眼聽了半天,忽的起身要掀開幔帳出去,卻被丈夫從身後抓住。

    程始閉眼道:「我勸你別去。」

    蕭夫人皺眉道:「今日從樓家出來我就覺得不妥了,不成,我非得去問問不可。」

    程始連眼皮都沒張開:「你問了,嫋嫋就會說?」

    蕭夫人一窒,又道:「那我去問她身邊的侍婢。」

    「也不要去。就嫋嫋那副心竅,你前腳問了她後腳就知道了。你覺得她會高興你查問她身邊的人?」程始換了個睡姿,「你們母女近來好容易緩和了些,可別再鬧起來。」

    「你就不擔心她心裡有事?」

    「除了懵懂童子,蠢人才心裡沒事呢。嫋嫋大小也要嫁人了,就不能有個傷東悲西的?」

    「是傷春悲秋,不是傷東悲西。」

    「好好,傷什麼都好,別傷了身子就行。唉,阿父還是去早了,嫋嫋這才學笛多久,就吹的這麼好了,聽的人心裡酸汪汪的。阿父若還在,我們就算把嫋嫋留在都城裡也無妨。說不定還能教出個名揚天下的大家來!」

    蕭夫人不語,片刻後才道:「難道就聽她一直吹,你能睡著?」

    「有何睡不著。以前阿父心裡一不痛快,就喜歡半夜奏些悲兮苦兮的曲子。有時吹簫,有時彈琴,有時還擊打鼓鈸呢。我們兄妹不都睡的好好的!好了,你也躺下罷。」

    蕭夫人呆坐床頭良久,才想:過世的君舅真是不大容易。

    好在少商以前到底是長年合居的人,寢室文明還沒被狗全吃了,吹完一曲就熄燈睡覺了,第二日醒來又是神采奕奕,看不出半分心事。

    樓垚原本又想日日上門,樓太僕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揪著侄兒丟進書房讀書,只准他五六日去一回程家----誰沒做過郎婿呀,巴結妻家也得有個分寸,就跟上輩子沒討過新婦似的,直將樓氏的臉丟盡了,北宮門口等求舉薦為官的都比自家侄兒的嘴臉矜持!

    然後少商神奇的發現自從樓垚沒法天天上門後,自家兄長們全都脾氣通順,面色和善了。

    「你們看不上阿垚嗎?」少商百思不得其解,便偷偷問孿生哥哥。

    程少宮道:「我們沒有看不上樓公子,我們是看不上你。每每見了他就笑的跟咬著了雞腿的隔壁二旺似的。」二旺是條黃狗。

    這番談話的結果自是少商勃然大怒,將整盒博棋倒在程少宮頭上,並且再也不要兄長們領著外出。

    蕭夫人剛在兒子們面前誇了少商兩句,程少宮就頂著額角的傷開始進讒言了:「阿母,嫋嫋這是怕管理家務會耽誤她出門辦自己事,這幾日她老出門呢,也不叫我們陪著!」以前都是他們兄弟陪著幼妹出門的!

    誰知蕭夫人半點氣也沒有,還悠悠道:「嫋嫋身邊有侍婢和家丁跟著,會有什麼事,總不能再領一個郎婿回家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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