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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8:13 作者: 無邊客
林廣良問:「殊文,這是……」
林殊文讓工人繼續做他的活兒,不知道怎麼跟林廣良講明。
走了一路,林廣良對他露出的善意讓他隱隱有了點猜測,可他還沒想清楚怎麼面對和選擇。
工頭中途回來了一次,看見林殊文,順道帶話。
「嚴爺要入夜後才能下山。」
於是林殊文就下山了,沒等對方,先回家裡忙自己的事。
跟他一起回嚴宅的,還有林廣良。
這個時辰林廣良自然不方便返程,而且還帶著林大成的幾件舊屋,理應要招待他。
林廣良站在嚴宅大門,詫異更重。
「殊文……你、你都住嚴當家的宅子裡啦?」
這關係會不會太好了點?雖然攀扯到嚴家十分了得,但林殊文成了婚,住在別人家裡不妥當吧。
管事瞧見林廣良,一忖,林殊文道:「這位是林老爺,麻煩管事準備間客房讓林老爺今晚歇息。」
管事領了話,離開後林廣良悄悄將林殊文拉到石柱後。
「殊文,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跟嚴當家……」
林殊文道:「有件事沒告訴您,嚴爺不是我的主子,他是我相公。」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炸得林廣良耳朵嗡嗡做響。
作者有話要說:
待修!
有些事殊文還是能慢慢看出來的。
第80章
嚴宅從外看樸素沉靜, 入內的陳設無一處不昭顯雅致。
此刻林廣良無心觀賞景色,頭緒亂七八糟的,完全沉浸在方才聽到的那句話里。
嚴當家怎麼會是養子的夫婿?
又渾渾噩噩的地想:嚴當家竟是養子的夫婿, 那不就意味著,自己是嚴當家的老丈人……?
這個浮起的念頭讓林廣良一下子緊張起來, 夾雜無端的激動,耳膜和心臟鼓動得厲害。
他反覆舔了舔嘴巴, 轉著視線張望,又立刻緊緊盯著林殊文, 乾乾笑道:「殊文, 你先前沒告訴我。你的夫婿是嚴當家啊,我還以為……」
林殊文靜靜望著對方,等待接下去的話。
林廣良繼續用笑意掩飾尷尬和激動,然而臉上的窘迫之色很快被激動覆蓋,亢奮之餘,整張臉紅得迅速。
林殊文道:「老爺, 隨我來飯廳先用飯吧。」
林廣良仍笑:「你這孩子,怎麼還喚我老爺?這不是見外嘛。」
林殊文心想,自他被送走的那日, 找兩人談話時便稱了他們老爺跟夫人。
當時為了避免雙方窘迫, 壓下內心許多不舍, 如今再看, 自己出來的一年, 他們不曾有人來看過,而這次, 恰好是在商會上碰到, 輾轉找到村里, 意欲何為林殊文已經不想探究。
廚房上了菜,林殊文招呼林廣良坐下,如他所料,一頓飯還沒吃多久,林廣良就迫不及待地敘起舊情。
往日,過去,往昔,話里話外都在誇他懂事聽話,這一年成長進步了許多,還尋得一門好姻緣。
林廣良對嚴家的讚美更是沒有絲毫不吝嗇,林殊文道:「湯要涼了,喝完再說吧。」
林廣良笑著點頭:「好,好。」
過半晌,又問:「殊文,你……不怪爹跟娘吧?」
林殊文搖頭,具體的話沒說。
飯後,嚴融之還沒回來。林廣良本來坐在大廳等,看夜色漸漸深了,等不到人,只好先回客房歇息。
林殊文一晚上都有點心不在焉,從澡房出來,對著窗外出了會兒神,方才拿起乾淨的棉布擦拭洗好的頭髮。
待頭髮差不多弄好,院外傳來動靜。
他外衫未披,直接朝門口跑,在樹下接到徑直走近的男人。
春末的夜裡仍比較涼,嚴融之二話不說把少年拉入房內,順勢摸了摸他的頭髮。
林殊文乖乖道:「已經快要干透了。」
嚴融之把他攬在腿上坐下,見狀,林殊文從桌上倒了杯茶,被嚴融之接到手裡喝了。
「家裡來了客人?」進門時管事已經交代清楚,但兩人相處時該說的話嚴融之都會與林殊文慢慢開口。
「嗯,」林殊文遲疑著,皺眉道:「是……林老爺。」
「他讓你為難了?」嚴融之指腹停在少年眉眼處輕撫,「別皺眉。」
林殊文小聲嘆氣,並未否認,情緒裡帶了些許糾結:「有一點。」
「他似乎想將我認回去。」
林殊文如今已經認清,自己的份量在林廣良和謝許菇心裡,始終比不過親生血緣的孩子,他沒有怨恨和怪罪,畢竟也算人之常情。
可從上一世回來,死掉的那個過程,他對林家抱有的念想同樣慢慢隨著冷卻的血液死了。
到底不是冷硬或嫉惡如仇的性子,林殊文對任何人都做不到惡言相向,只能淡著,遠離了,從前只知曉一味迴避,如今一心想過好日子,珍惜跟嚴融之在一起的每一天。
「若覺得不痛快,明日一早就將他打發了去。」
嚴融之對起初見到林殊文的那副模樣記憶猶新。
當時的少年又瘦又怕生,得了病誰都不說,硬是在屋內躺著,熬過去就算罷,若熬不過去,第二條命已經沒了。
花時間好不容易養得好些,讓他心裡有事說事,可不想因為林廣良的出現,讓林殊文把這些進步打消甚至後退。
林殊文搖頭:「沒事,人都過來了,總不能繼續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