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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8:13 作者: 無邊客
徐哥兒和鄭哥兒默默認記新字,林殊文坐在凳子上做木簪,兩人並未弄出太大動靜驚擾他。
半個時辰後,兩個哥兒起身離開。
徐哥兒道:「過幾日去喝喜酒,我要回去織幾雙鞋,到時候當賀禮送給人家。」
鄭哥兒道:「我織一對枕套。」
他們不約而同的開口:「成親真好,我們什麼時候也能選個中意的漢子結親。」
又看向林殊文,眼神都帶著艷羨。
就算莫布那伙人不說,徐哥兒跟鄭哥兒都知道好多小伙子喜歡林殊文的,長得好看,識字認字,還會做簪子。
他們這幾日見過林殊文打磨出來的木簪子,比村集裡賣的精緻許多,聽林殊文說首飾鋪的掌柜固定跟他收,別提有多羨慕。
送走兩個哥兒,天陰沉下來,烏雲籠罩。
林殊文把曬在院子裡的木柴全部收進堂屋,聽著悶響的雷鳴,除了幾分驚怕,更是心亂如麻。
不知道他做的赤豆蓮子羹嚴爺喝了麼?
從巧嬸那買來的餅子挺好吃的,合不合對方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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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宅。
嚴融之喝完碗中的赤豆蓮子羹,糖放多了點,微微齁甜。餅子味道不錯,就是送來時已經涼了,略微影響味道。
他壓不住眉眼的笑,連日來對了許多帳簿,如今快告一段落。
昨日夜裡跟林殊文求親有些衝動,但說出來並無後悔。
相反,他探出幾分情意,愈發堅定念頭。
林殊文沒有拒絕。
少年逃避歸逃避,卻會惦記著自己早時讓後廚給他準備的包子和羊乳,又想把這一分好一分恩的情還回來,彆扭地給他送蓮子羹和餅子。
嚴融之低笑。
臨至傍晚,他望著灰暗下來的天色,琢磨著估計要打雷下雨。
於是帶了傘具出門,行至林家舊屋,剛敲門,雷聲悶響一陣。
嚴融之道:「殊文。」
林殊文正準備回屋拉張褥子蓋一蓋耳朵,門外的低喚讓他後頸一緊。
那一陣雷似乎又遙遠了。
他跑到門後:「嚴爺……你怎麼過來了。」
又硬著頭皮道:「我不想開門。」
還沒想好怎麼見對方,見到面要說什麼更無頭緒。
瀝瀝的雨水越過門檐,嚴融之放下傘,無奈:「下雨了。」
林殊文望著說下就下雨,哪裡忍心讓人淋雨。
他將門打開,嚴融之道:「我話既與你說明,就不躲著避著了。方才聽見打雷擔心你,過來看看。」
林殊文眸子盯著鞋面:「嗯……」
兩人一前一後進屋,嚴融之目光溫和坦蕩,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道:「殊文,過來坐。」
林殊文抬眸,嚴融之道:「昨夜話還沒說完就將你嚇跑。」
他問:「不喜歡我麼?」
林殊文:「……」
嚴融之又問:「喜歡我麼?」
林殊文:「……!」
作者有話要說:
待修。
直球直球。
第37章
嚴融之的一連兩問, 使得林殊文退無可退。
他呆呆望人,此刻怎麼裝啞巴都不管用,整個屋子就剩下彼此。
嚴融之舉止從容, 拋出兩句話讓少年自己想便不再逼問。先環顧四周,瞥見放在桌上的木簪子, 淡笑著問:「若我不來,是不是就準備悶在屋裡一直做這些。」
林殊文:「……」
他遲疑點了下頭。
又道:「本來想進屋睡會兒。」
雷鳴貫耳, 嚴融之眉眼一掀,知道少年此時哪能真的睡下, 不過是進去拉張被褥蓋臉上遮著, 就跟昨晚那般如出一轍。
可憐可愛的模樣,又叫人忍俊不禁。
奈何傍晚前下雨,攪亂了林殊文的計劃。
往日這個時辰,他本該要做飯燒水,等夜色再暗些,飯後敞門開窗吹風, 做會兒簪子就睡下。
遇到打雷便什麼都做不了,盛夏的節氣就是如此,雷跟雨一陣一陣地來, 保不准幾時晴幾時陰, 有時候一場暴雨剛下完, 浮出的日頭只半時辰就把地上水都蒸乾了, 叫人心悶燥熱得很。
嚴融之看林殊文在鍋里還留了些稀飯, 足夠吃了。索性開門,從屋檐走去菜地, 折兩根香萵, 削皮洗乾淨, 切成小片,再將掛在架子上的肉乾拎了塊下來。
林殊文本來都進了寢屋,又磨磨蹭渝衍渝衍蹭地出去。
忽響的雷鳴讓他肩膀微微瑟縮一下,聲音幾不可聞:「嚴爺,你不必如此……」
嚴融之把肉乾切好,香萵放一個盤,肉乾放另個空盤,準備起火燒。
他側目,漆黑的眉眼添了一絲弧度:「也不是第一日這麼做。」
話已言明,男人神色倒不似原先與林殊文相處時候顯露的那般穩重深沉,沉默深邃的眉目常常帶些笑意。
林殊文悶聲。
又一陣雷光,他連忙蹲下,怔怔望著眼前的石灶,下意識往嚴融之腳邊挪了挪,拿起乾柴,低頭生火。
嚴融之瞧見火起來了,就牽起少年的胳膊帶著人坐到凳子上。
「莫在灶邊,當心煙霧熏著眼,先坐下歇會兒。」
瞥見林殊文蠢蠢欲動,嚴融之又道:「莫要繼續看書或做簪子打發時間,午後做了那麼久木簪,再用眼容易傷到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