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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42 作者: 香酥脆脆球
    而是時候又該走了。

    溫北盯著他:「你不想跟我回去嗎?」

    抬起的小爪子僵住,懸浮在空中久久沒有落下,白狐甩了下尾巴:「你難道看不出來我的情況嗎?」

    「什麼情況?」溫北虛心求問。

    「......」白狐尾巴垂下,「我是獸化污染者,污染度太高已經變不回人了。」

    溫北頓了一下,他朝白狐伸出手:「你不想跟我回旅館試試看嗎?」

    白狐愣在原地,大概是沒想到自己已經淪為一隻怪物,青年眼裡卻依舊只有平淡。

    他差點以為是自己解釋得不夠清楚。

    「我的污染度九十八,而且連人形都無法維持了。」白狐再次強調。

    其實那些白袍人說得沒錯,他連自己都覺得自己不算是人類,只是一隻野獸,一頭隨時會開始噬人的野獸。

    「每個人的意志不同,有的人污染度靠近九十性格和心理就會發生變化。」溫北彎了彎眼睛,「我認識一個污染度九十五時還能壓制住自己內心毀壞欲跟我回旅館的人,也見過污染度九十九開始無意識侵染同伴的人。」

    「但你是我見過最特殊的那一個。」

    身體崩壞,理智尚存。

    如果要賦予渺小的旅館在這個末世中真正的意義,無非是如此。

    他不是救世主,但他可以成為救世主們的防線。

    溫北堅持著朝白狐伸出手。

    白狐盯著他半響,一直僵持著的爪子重新放下,一點點朝他靠近,濕漉漉的黑色鼻子聳動著,仿佛在記憶他的氣味。

    溫北舉得手都酸了,終於白狐輕輕一躍,跳到了他懷裡,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掃他的臉頰帶來溫熱的觸感。

    來不及多做思考,這團軟軟的小東西就突然從懷裡被丟了出去。

    溫北和白狐同時愣住,尤其是白狐,被丟得七葷八素重重摔在地上,身上的浮毛都飛起了一點。

    他反應迅速的站起,齜牙咧嘴看向剛剛將他從溫北懷裡丟出去的仇酊,身上的毛都炸起。

    仇酊也冷冷的注視著他,眼裡重新凝聚起冷意。

    就算溫北再遲鈍,也看得出來仇酊不喜歡白狐了,而且今天幾次莫名其妙的生氣都可能是因為他。

    這白狐什麼時候惹到他了嗎?

    一人一狐誰也不讓誰。

    白狐大概是唯一敢將明晃晃殺氣對著仇酊的人,他自覺自己連人都算不上了,自然不會畏懼。

    而仇酊眼裡的殺意更是幾乎要凝成實體,仿佛下一秒白狐的下場就會和那個白袍人一樣,被黴菌長滿身體每一部分。

    溫北頭痛的揉了下額頭:「別內訌了,先想想怎麼把這幾輛貨車運上去吧。」

    他是被仇酊帶下來的,但顯然目前的情況要棘手得多。

    白狐聞言扭過頭:「我也許能找到他們來時的道路。」

    這些人能讓貨車安然無恙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另闢蹊徑,除了直接墜崖掉入深坑之中以外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仇酊冷笑一聲。

    白狐又炸起了毛。

    溫北眼睛彎了彎,伸出手摸了摸白狐的腦袋:「那帶路吧。」

    第一次被這麼溫柔摸頭的白狐愣住了,他彆扭的甩了一下尾巴,毛茸茸的尾巴尖快速蹭過溫北的手腕,聲音故作淡定:「跟我來。」

    和來時一樣,依舊是白狐走在前面,他們在後面跟著。

    氣氛卻變得有些許微妙。

    一條黑色的尾巴偷偷摸摸的繞了過來,在溫北手腕上繞了一圈,這次男人長出來的尾巴很細,像是惡魔的尾巴,最尾端還有一個小箭頭形狀。

    小箭頭拍了拍溫北纖細的手腕,又用力摩挲了一下,仿佛在覆蓋上自己的氣味。

    溫北悶哼一聲,警告性瞪了男人一眼。

    仇酊沖他笑,嘴角勾出一個有些痞氣的弧度。

    兢兢業業帶路的白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很快他就帶著他們找到了那條可以用車開離深坑的路。

    那是一條十分蜿蜒的路,但確確實實是能往上開的,大概是曾經有外出的污染者不小心掉到了這裡,用異能硬生生開拓出來的路。

    溫北:「只有我一個人沒辦法開走這些貨車。」

    仇酊漫不經心開口:「那就讓上面那兩位幫忙。」

    一人開一輛就剛剛好了。

    在仇酊說完那句話後,白狐迫不及待般率先開口:「我去把他們叫下來。」

    他的聲音穩重,一點也看不出來邀功。

    「謝謝你。」溫北笑了一下,習慣性想揉揉他,卻因為慣用手被仇酊的尾巴圈住而作罷。

    得到誇獎的白狐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尾巴已經出賣了他,得意地搖了搖,他看向仇酊,帶著幾分挑釁。

    然後就看到男人嘴角往上一揚:「嗯,真是謝謝你。」

    這樣小老闆就又是他一個人獨占的了。

    白狐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個男人原來一開始就想把自己支開,而自己還入了套,屁顛顛就成了他的跑腿。

    白狐僵在原地,幾秒後內心緩緩浮現一個詞——綠茶!!

    ...

    等到白狐把博幾和阿羅帶下來,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情了。

    原本路途並不需要如此遙遠,但光是解釋和給他們兩個做臨時簡易的防護罩就花費了不少時間。

    溫北等得無聊,就用手指挑逗了一下纏在自己手腕上的尾巴,小箭頭和手指尖戳來戳去,引得溫北時不時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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