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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頁

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謝丹臣湊近幾分,聽她道:「松清,你從前總說西北風沙太大,待不下去,那你想不想回京?」

    謝丹臣愣了愣,「怎麼突然提起這事?」

    季時傿沉聲道:「我想讓你當禁軍統領,我還要撥亂反正,讓司廷衛不復存在。」

    「什麼?」

    謝丹臣臉色一變,站起身,「大帥,你可別嚇我,梁齊盛還活得好好的,我沒事跟他爭什……」

    「等等。」

    謝丹臣重新坐下來,「你該不會同他有仇吧?」

    季時傿面色冷淡,「是,不共戴天。」

    「可他……」謝丹臣猶豫道:「不是世子的兄長嗎?你要是想除掉他,世子會願意嗎?」

    季時傿頓時啞然。

    當年梁齊盛在牢里說的那些話,如果再早一年她或許會深信不疑,可現在想來,以梁齊因的性格,寧願委屈自己也絕對不可能說出任何貶低她的話,這般詆毀污衊不攻自破,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季時傿忽然想到,她好像從來沒有問過梁齊因,他和他兄長的關係到底如何,梁弼原配死的時候梁齊盛早就已是能記事的年紀,他會喜歡那個搶走他世子之位,母舅心懷不軌的弟弟嗎?

    答案可想而知。

    「我自然會同他講清楚,他若是不願……」

    季時傿頓了頓,平靜道:「我也不可能收手,梁齊盛我是一定要殺的,不單是因為我自己的私仇,也是司廷衛做派太過狂妄殘暴,此等朝廷鷹犬存在一日,亂政就永遠不可能破除。」

    謝丹臣眉頭微蹙,司廷衛名聲確實難聽,尤其是梁齊盛上任的這幾年,律法已實在形同虛設,法外酷刑不知道弄死了多少人,若是能把司廷衛弄倒台,倒也不失為一大功績。

    「大帥,就算我回了京,也不能保證我就能頂替梁齊盛吧,禁軍統領之位可是個香餑餑,爭搶著數不勝數,你怎麼讓它落到我頭上?」

    季時傿摩挲著衣角,聞言搖搖頭,堅聲道:「不,除你之外別無二選,你本身就是從兵器署調出來的,又有軍功在身,這個位子的確有許多人覬覦,但幾萬禁軍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壓得住的。」

    「比你資歷深的年紀太大,跟你差不多的沒你軍職高,多的是像武晉伯那侄子一樣的人,叫吳、吳什麼來著?」

    謝丹臣提醒道:「吳飛泉。」

    季時傿想起來,拍了拍大腿,「對,就是他,草包一個,被家裡塞進禁軍混吃等死的貨色,我去年倒是見過他,一臉腎虧樣,你總不至於連這種人都比不過吧。」

    謝丹臣瞪大眼睛,震驚於西北統帥這毫不避諱的說話方式,訕訕道:「大概不會……」

    「那不就成了。」

    謝丹臣想了想,面上有些憂慮,「話雖如此,可那梁齊盛也是個人物,而立之年統領禁軍,又掌管司廷衛,大帥,您可小心別引火上身。」

    「放心,我自有安排。」

    謝丹臣豁出去道:「那行,我隨您回京,您把世子那靉靆借我研究幾日,不過話說回來,回京的理由是什麼?」

    季時傿思考良久,抬頭道:「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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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春水溶溶,落絮如絲,南疆地區已經十分炎熱,蟲蛇繁衍增多,因著去年各地毒草盛行,導致土壤受損,今年的收成便大大降低。

    南疆巡撫楊和榮倒是上疏過要求減免稅收,只不過一直未曾真的實行,好在南疆茶業與花卉業十分盛行,向其他地方借調購買糧食倒也能度日,不至於民生太過凋敝。

    南疆瘴氣叢生,氣候與北方不同,因而這裡生長著許多其他地方沒有的草木,再往西南山林走,還有許多隱居此地的古老村莊,這裡沒有成文正規的醫術,但有無數神秘的偏方,或駭人聽聞,或具有神效。

    溫玉里行走其間,跋山涉水,教化村民,記錄各種北方沒有見過的草植以及其功效,將試驗過有效的偏方和早有記載的藥經結合,幾個月下來,她行囊里的遊記已是厚厚的一冊。

    一場新雨過後,菌耳遍沃野,南疆人喜食菌株,只是有些懷有劇毒,且菌種複雜繁多,難以辨認。溫玉里背著籮筐,手裡捏著一隻為了方便攜帶而燒黑的樹枝,一邊跟著前面的農婦采菌,一邊將她所提及的有毒種類記下。

    「有些菌吃了會出現幻覺,不過問題也不大,毒素不是那麼強烈,不過這種就不一樣了。」

    農婦走著走著用小鐵鍬指著前方樹根旁的白色菌株,「你別看它們長得像,這種有劇毒,以前村裡有個人誤食之後,渾身青紫,七竅流瘡,死得很慘。」

    「一般來采菌的都是很有經驗的大人,小孩是不可以跟著的,就怕他們會亂吃,我阿嬤有許多去毒的法子,已經死了的人她都能救回來。」

    溫玉里點點頭,飛快地在紙上記下農婦方才說的話,下過雨後的山上很滑,她低著頭時沒看清路差點蹭下去,農婦及時拉住她,「小心呀,這裡山坡很滑,要是摔下去會磕到石頭。」

    「多謝。」

    溫玉里扶住她的手臂站穩,後背籮筐里收集的草植剛剛撒出來許多,她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撿起來,農婦見狀,幫她將掉落一地的草植撿起,順口道:「誒,先前忘了問,你就一個小跟班跟著?怎麼沒見過你阿爹阿娘呢?」

    溫玉里怔了一下,平時總是冷漠地強調自己姓徐,已經不是溫家人,這會兒面對京城千里之外的南疆農婦,竟如實道:「跟我爹吵架,被趕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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