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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裴逐垂下頭,語氣哀傷,「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對不起……我這便走,我今日來沒想做什麼,我只是想給你看看這株麥苗,沒有別的意思,你別生氣……」
說罷手一顫,當真轉過身欲往外走。
「哎懷遠……」季時傿叫住他,舉起那株麥苗,想了想還是淡笑:「多謝,我收下了。」
裴逐面上欣喜,揚起唇,「你願意收下便好!」
「那……時傿,我們還是朋友嗎?」
季時傿略作沉吟,緩緩道:「是。」
「好、好……」裴逐緊了緊拳頭,雙手交握,捏著虎口才沒讓自己太失態,「那我便不多打擾你了,時傿,謝謝你還願意同我做朋友。」
「嗯。」季時傿略一點頭,「琨玉,送送裴侍郎。」
「是,姑娘。」
季時傿捏著那株麥苗,從前廳後走出,呼出一口氣,徑直返回後院。
梁慧芝近來住在博文館內,自上次被溫玉里診治過後,她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以前博文館內人手不夠的時候她才會勉強去幫忙,只是從不拋頭露面,只在後堂做些瑣事。
如今卻敢直接站在大堂內招攬生意或是幫掌柜算帳了,她神思敏捷,博文館如今離不開她,因此今日接了李倓下學後,將他送進鎮北侯府之後便趕緊回去照顧生意。
與其給他聘請名師教導,還不如直接丟給梁齊因,因而當季時傿回到院裡時,梁齊因正在教李倓念書。
他現在比幼小的李倓還有些靜不下心,時不時地往庭院大門張望一下,其實季時傿根本沒離開多久,他卻覺得度日如年。
人要是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還好,一旦得到了,再之後便如飲鴆止渴,一刻也離不開,梁齊因實在是念不下去,索性將書擱在膝頭,如望妻石一般眼巴巴地看著大門。
好不容易等到季時傿回來了,她手裡卻捏著一根蒼翠的麥苗,那絹帕一看就不是他的,那還能是哪來的不言而喻。
「小舅母回來了!」
李倓從書上抬起頭,他坐在庭院的石凳上,雙腳尚無法夠到地面,又不敢跳下去,急得快在凳子上哭出來。
梁齊因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氣,伸手將他抱下來。
李倓雙腳挨到地面便撒腿跑向季時傿,一把摟住她,揚聲道:「小舅母你去哪兒啦,咦這是什麼?」
季時傿晃了晃手,道:「這是麥苗,倓兒平日吃的饅頭餅子就是由它來的。」
「哦——」
梁齊因站起身走過去,伸手攏了攏她肩上的披風,狀作隨口問道:「哪裡來的。」
「懷遠給的,說是蜀地種下的種子發芽了。」
梁齊因淡淡道:「他倒是有心。」
季時傿不置可否,低頭看向李倓,他是富貴人家的出身,只在書上讀過,從未親眼見識到什麼是稻子,什麼是麥穗,正眼露新奇地盯著季時傿手裡的麥苗,躍躍欲試。
「噥,倓兒拿去玩。」
季時傿見他好奇,便順手遞給他。
李倓抬手接過,笑嘻嘻地跑開了,
徒留一張絹帕還留在她手裡,季時傿下意識摩挲,等到指腹下按到一片凸起,才陡然發現帕子的邊角竟還有一個「逐」字。
繡著名諱的絹帕,必定是極為貼身之物了,季時傿登時面色一僵,手裡如同握著燙手山芋一般,扔也不是,繼續拿著也不是。
她抬起頭,下意識看向梁齊因,卻見他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眼底晦暗不清。
「不是、這個……」
梁齊因淺笑一聲,「阿傿想說什麼?」
季時傿眨了眨眼,急道:「我這便讓人洗乾淨了送裴府去。」
「那人人都知道他的貼身手帕在你這兒了。」
「我……」
梁齊因上前靠近一步,盯著她的眼睛,「阿傿和裴侍郎看起來……私交頗深。」
季時傿心道這話聽著怎麼怪怪的。
梁齊因不依不饒道:「他翻山越嶺給你送來一根完好無損的麥苗,阿傿還收下了他的手絹。」
季時傿終於意識到怪在哪兒了。
披風上的鴨絨是黑色的,季時傿半張臉掩在其中,猶如烏雲蓋月,她抬眼迎上前,分毫不怯,反叫剛剛還「咄咄逼人」的梁齊因瞬間啞了火,垂下目光,悶聲道:「阿傿……」
季時傿伸手點了點他胸口,尾音上揚,「齊因,你是不是……吃醋了?」
作者有話說:
第100章 坦誠
聽她這麼問, 梁齊因張了張嘴,避開與她對視,悶聲道:「沒有。」
「真的嗎?」
季時傿抬頭湊近幾分, 眼裡滿是探究,「那你為什麼……」
她垮著嘴角,模仿他的樣子作出一個下彎的弧月形,隨後笑眯眯道:「嘴是這個樣子啊?」
梁齊因收回不知不覺間出賣他的嘴角, 側過身,語氣沉悶, 「就是沒有, 你不要問了……」
季時傿似笑非笑, 梁齊因雖側對著她,餘光卻飄閃不定, 將落不落地偷看她。
季時傿忍著笑, 覺得自己還是得逼他一把, 於是伸手扳過梁齊因的下巴,抬頭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完事了又咂摸道:「沒有嗎,我嘗著怎麼這麼酸呢?」
梁齊因登時目瞪口呆,震驚於她怎會如此大膽,磕磕絆絆道:「李、李倓還、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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