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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頁

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成元帝喝了酒,興致正高,這般奔放撩人的樂舞正合他心意,頓時目不轉睛,旁邊的肖皇后見狀還要維持中宮威儀,端莊大度,面上便隱忍不發。但另一側的李貴妃就沒有她那麼穩重了,牙關咬緊不說,雙手在寬大華服袖子下也絞在了一起。

    那為首的舞女足尖點地,身上的幾片薄紗如一雙雙扇動的蝶翼,她媚眼如絲,雲袖翻飛,離成元帝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

    李貴妃脂粉下的臉已經黑得徹底,因為成元帝伸手拉住了舞女拋來的雲袖,竟鬼迷心竅一般,施了點力往自己的方向拉來。

    季時傿凝眸而視,把玩著手裡小巧的酒杯,正欣賞著舞女曼妙絕艷的舞姿,忽見銀光一閃,她臉色驟變,來不及思考,大喊道:「陛下小心!」

    手中酒杯瞬間打了出去,正中舞女腰側,而她藏在雲袖中剛露出半個邊的匕首則一歪,戳到了李貴妃面前的桌案,李貴妃登時嚇得尖叫一聲,往旁邊撲開。

    成元帝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那舞女已經站穩了身體,又將匕首拔了出來,再次往成元帝的方向刺去。

    另外幾個舞姬也亮出了武器。

    大殿內終於亂了起來。

    成元帝兩側的后妃皇子都嚇壞了,更有甚者躲閃不及,唯有趙嘉晏撲了過來,想要給他擋刀。

    季時傿踩著桌子翻出去,武官不得佩劍進宮,她身上什麼武器也沒有,狂風一般猛地閃至成元帝身前,抬腳便踹飛了行刺的舞女,一手強硬地將她按倒在地,一手拔下頭上金釵,尖端瞬間戳進了她的頸部動脈。

    禁軍終於趕到,梁齊盛帶人包圍了整個大殿,剩下的舞姬皆被制服,大渝使團嚇得臉色蒼白,完全不敢動彈。

    趙嘉晏將成元帝扶起,成元帝氣得肩膀都在發抖,向大渝使團的方向怒目而視道:「你們最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大渝使團帶過來的舞女,竟在兩國和親的宮宴上刺殺大靖皇帝,其心可誅!

    使團瞬間跪了一地,齊齊哭喊著冤枉。

    這場宮宴以一種讓所有人都預想不到的方式倉促結束了。

    大渝使團被扣押,宇文昭華則禁足於宮中,趙嘉晏一下子從新郎官成了闔宮上下最為尷尬的存在。

    成元帝氣得面色漲紅,最後差點昏厥過去,底下文武百官,王公貴族臉都要綠了,尤其是前不久剛被放出來的太子和端王。剛剛舞女行刺的時候,他們跑的跑,躲的躲,連離他最近的李貴妃第一時間都是往旁邊閃避。只有趙嘉晏和季時傿想到上前護駕,趙嘉晏甚至想以身擋刀,不可謂不孝心至誠。

    危難關頭方見人心,更何況這還是他一直忽視不喜,早早打發至封地,未施捨過一絲父愛的兒子,而這場與趙嘉晏息息相關的婚禮,也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犧牲品而已。

    更何況另一個人還是他忌憚已久的季時傿,成元帝此刻心裡可以說是五味雜陳。

    季時傿髮髻散亂,宮裡忙做一團,暫時沒人顧及得上她,秋霜和琨玉在殿外等得著急,她一出來,秋霜便迎上前,擔憂道:「姑娘沒事吧?」

    季時傿搖了搖頭,回身望了一眼剛剛還言笑晏晏的宴會,成元帝已經離開,官員們也散得七七八八,她收回目光,輕聲道:「走吧。」

    宮門即將落鎖,赴宴的大臣都已經離開得差不多,宮門外只零零散散地還停著幾輛馬車。

    梁齊因提著燈籠站在宮牆邊,換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一身天青色長袍,未曾束冠,只簡單地繫著根松紋髮帶,宮門開合時,風卷殘花,有幾朵便撲落在他肩上。

    季時傿看到他時,他正在將吹到面頰上的髮帶拂到身後。

    「齊因。」

    梁齊因聽到喚聲後抬起頭,笑了一下,「出來啦。」

    「嗯。」

    梁齊因走上前自然而然地牽過她的手,「宮宴結束得這麼晚,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嗯頭髮怎麼也亂了?」

    季時傿並未開口,她讓秋霜和琨玉二人乘侯府的馬車回去,自己則跟著梁齊因,駕車之人是陶叄,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外人。

    等上了車,季時傿才開口道:「宴上出現了刺客,行刺者是大渝帶過來的舞姬,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因而陛下下令封鎖了消息,我沒佩劍,只能用簪子。」

    「刺客?」

    梁齊因眉頭一皺,「不應該,大渝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刺殺陛下。」

    「不知道。」季時傿沉著臉,「要麼是他們一開始向著的就不是大靖,實則兩面三刀,居心叵測,要麼行刺一事另有其人。」

    季時傿想了想又道:「可是按理說,這些舞姬從教坊司過來的時候也一定會驗明正身,為什麼還會混進刺客。」

    教坊司……梁齊因臉色遽然一變。

    「教坊司歸太常寺所屬,掌禮樂的是少卿,也就是……張振。」季時傿抬起頭,「齊因,你認識張振嗎?」

    作者有話說:

    第87章 夜行

    張振, 成元二十一年的進士,內閣大學士李瑋曾是他的主考官,對他有知遇之恩, 年初他又因李瑋的舉薦,入太常寺任少卿一職,張振也向來很尊敬他的老師,時常出入李宅侍奉左右。

    「我認識他。」梁齊因下意識直起身, 手撐在膝蓋上,「我曾與他同窗三載, 如今也偶通書信。」

    季時傿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他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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