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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秋霜打斷她的話,截聲應道:「奴婢明白,謝姑娘賞賜。」
話音落下後將手鐲在腕上正好,偏頭瞄了一眼琨玉,目光冷峭,「琨玉,愣著做什麼?還不謝謝姑娘。」
琨玉一怵,下意識想要跪下來,季時傿急忙伸手拉住她,一不小心扯到酸脹的後腰,往前一跌,齜了齜牙道:「等等、嘶……起來起來別跪我。」
琨玉抵住她的肩膀,「姑娘怎麼了?」
季時傿咬牙切齒道:「抽筋了……」
「啊……」
秋霜望了一眼外頭的天色,「時辰不早了,宮門快開了。」
說罷上前將季時傿從椅子上扶起,轉身前目光又狀似無意地從琨玉臉上掃過,面寒如霜,刺得琨玉一抖,按緊了另一隻手上還未被體溫捂熱的銀鐲。
她剛剛看到秋霜的口型好像在說,不要找死。
作者有話說:
第86章 行刺
八月十三, 楚王趙嘉晏與西境大渝公主宇文昭華成婚。
這場象徵著兩國交好聯盟的婚禮辦得十分盛大,由於大渝公主的母家遠在西境,在她抵達大靖至婚期前的幾個月都居住在皇宮內, 由肖皇后指派教習嬤嬤,教導她學習大靖宮廷禮儀。
婚禮當天,楚王著蟒袍,補服為吉服, 乘輅,備儀仗。司禮監掌印率屬官十人同護軍至大渝公主暫居的宮殿奉迎。大渝公主著紅色大衫, 青色鸞鳳紋霞帔, 戴雙博鬂九翟冠, 手持玉圭。在女官引導下,與趙嘉晏一起至太后, 成元帝, 肖皇后處等依次行禮, 而後再至太廟處祭拜天地祖宗,最後再行合卺禮便算禮成。
幽長的宮道上,秋霜與琨玉從慈寧宮內走出。
季時傿早上進宮後先是照例拜見了太后,接著才會去參加大典,隨行丫鬟自然不能陪同,又因她們曾是太后身邊的大宮女,便在慈寧宮多待了會兒, 而後才往太醫院走去。
琨玉瞄了一眼走在她前頭的秋霜,垂著目光捏了捏一側的虎口, 一路上都沒人說話, 誰知臨近太醫院的時候, 秋霜卻突然轉過身, 一把扯住琨玉的領子,推著她到吉祥缸後。
「秋……」
「啪!」
秋霜猛地抬手扇了她一巴掌,她在太后身邊的時候,人人都說她穩重親和,但冷著臉的時候卻極具壓迫感,「今早你到底什麼意思?」
琨玉捂著被打紅的臉,眼淚都疼得流下來,「我……」
「你要是想死,便自己去死沒人攔著你,但你不要連累我!」
琨玉眨掉眼角的淚珠,囁嚅著唇不敢說話。
「你別忘了你主子到底是誰,別人賞你一個破鐲子你就打算為她做牛做馬了!?」
「我沒有……」
秋霜厲聲道:「沒有?那你今天早上到底想幹什麼?」
「我、」琨玉張了張嘴,哽咽道:「我只是……」
「只是什麼?」秋霜欺身上前了一步,面色陰沉,「一奴不侍二主,你自己惦量清楚,你可憐她,可沒人可憐你!你要是敢說出來,你看她會不會殺了你。」
琨玉低下頭,小聲解釋道:「我沒想說、我只是一時發了蒙,我知道我該做什麼……」
「是嗎。」秋霜冷笑一聲,「行,好歹也是慈寧宮出來的人,我便信你一次,若你再有二心,什麼下場你自己清楚。」
「我知道!」
秋霜沉默片刻,驀地伸手將她手腕上的銀鐲強行褪下來,琨玉疼得手一抽,掙扎道:「你幹什麼!」
「這東西我會替你扔了,回去之後要是被問起來,你就說不小心掉了。」
琨玉有些猶豫,但她不敢回嘴,秋霜又指了指太醫院,吩咐道:「一會兒你去找陳太醫配藥,我親自盯著你,還有你那個臉也讓他給你消腫。」
「我……」
秋霜冷了冷臉,沉聲道:「還不去。」
琨玉只得壓下委屈,抹了抹眼角,從吉祥缸後走出。
皇宮內夜裡有宮宴,除了慶祝皇子大婚外,也有招待番邦來使,以示天/朝威嚴的用意,大渝使團入京,朝廷不可謂不重視,王公貴族位高權重的大臣都在殿內,十分熱鬧。
成元帝左右兩側各坐著皇后與貴妃,再往邊上則是大渝使團,另一邊乃眾親王皇子,品級低一點的官員甚至沒有入殿的資格。
季時傿身為一品股肱之臣,所處位置就在成元帝右側不遠,一般宮宴上除了負責宮廷安全的禁軍會佩戴武器之外,其餘人在進宮門前就得卸下一切利器,尤其是武官。
她神情懨懨地倚著桌案,教坊司的花樣都看膩了,那絲竹之聲聽得她昏昏欲睡,成元帝正在與大渝使團交談,對方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成元帝隨即派人叫停了樂舞,緊接著沒多久,大殿外面便循次進來幾個袒露腰腹肩臂與大腿的西域舞女。
季時傿聽到身旁的一名官員捂著眼睛,低聲斥道:「這這這、簡直有辱斯文!」
胡人的舞自然與中原那含蓄優雅的舞種不同,更為大膽飄逸,舞姿輕靈,身若飛絮遊絲。舞女輕紗半遮,姣姣玉容隱隱可見,頭戴額飾,腳上還繫著鈴鐺,稍一動作,整個宴席上便都是清脆悅耳的鈴鐺聲,仿佛舞女腳點的不是地,而是人的心。
季時傿想起來,當初她去青峽關救宇文昭華的時候,隨行使團內便有十名西域舞姬,只不過當時死了三個,還剩七個,後來這七人抵達京城,被暫編於教坊司,就等著今夜宮宴獻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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