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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洋人點了點頭。
季時傿將圓片小心翼翼地托在手上,遠遠透過它似乎真得能更為清晰地看見掌心的紋路,她驀地心一跳,如果梁齊因戴這個,是不是看東西可以不用那麼費力了?
一旁的洋商人見她莫名其妙開始突然發笑,驚道:「小姐你……」
豈料剛開口,季時傿便一把擎住他的手臂道:「能賣嗎?賣多少?您說個價吧。」
這種東西本來價格就很昂貴,製作起來也不簡單,西洋那邊只有富人或是貴族才用得起,那個洋商人本來一開始不願意,季時傿見狀,咬了咬牙,把她統領西北幾年來攢的錢全部搬出來,才從那個洋人手裡買走了這個以後普及起來被叫做「靉靆」的東西。
她一邊喜滋滋地收好,一邊又忍不住可憐她那見底的積蓄,最後只能安慰自己,等回了京,一定要狠狠地從梁齊因那裡榨一筆!
作者有話說:
靉靆其實就是眼鏡啦,但我查了資料,眼鏡最早起源到底是中國還是外國一直有爭議,這裡為了劇情合理就用外國了嚶嚶嚶
第81章 情分
經過梁齊因的勸諫後, 趙嘉晏果真將他想要改革的想法暫時先按了下去,第二日他便上書請罪,說自己病了, 力不堪行,會耽誤百姓們的安頓,成元帝見他識趣,便也好言寬慰了兩句, 讓他趕緊回京述職休養了。
趙嘉晏與大渝公主的婚期定在中秋前,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成元帝在此之前抬了趙嘉晏已故生母的位份, 又追封為宛嬪。不日大渝皇室也會抵達都城, 這般兩國交好的重要日子,不能大開殺戒, 因此等申行甫押解盧濟宗等人進京後, 成元帝並未立即下旨審查, 而是將他們暫時關在了刑部大牢內等候發落。
另一件讓眾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則是,本以為這次肖頃鐵定逃不了,誰知道他早就已經散盡了家財,說是全部拿去救濟災民了,也不知道他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總之張簡帶人搜查過肖府,確實什麼都沒搜出來。
再加上肖頃本人平日裡的作風向來節儉, 他貴為戶部尚書,門生無數, 日子卻過得格外清貧, 除了官袍外, 他常服基本上都是些灰白的素袍, 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個相貌清癯,作風節儉的中年人,因此當有人說他貪污,還害死人命的時候,京城裡的人都是不信的。
梁齊因得知這件事後,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意外,肖頃能走到今天,除了背後有家族扶持之外,他本人也絕對不會是一個疏庸愚笨之輩。只怕當初中州剛出事,他就已經做好了會被盧濟宗捅出來的準備,臨時將家產全轉移了出去,抹乾淨了痕跡,讓刑部的人什麼都沒查出來。
又過了一天,戚相野才從東北趕來中州,他參軍不過半年,變化卻極大,從前在京中養的一身少爺肉已經掉了個七七八八,溫柔鄉內泡酥的軟骨頭也被敲打直了,身形高大而健碩,乍一看還真有點將軍的風範來。
戚相野到了府衙前下了馬,他目前只是個低級軍官,按理來說楊和榮不必親自接見他,但由於他父親身份的原因,便不能將他做普通將士看待,因此戚相野抵達中州時,是楊和榮的親信前來迎他的。
「大公子已經入殮,戚校尉放心。」
戚相野連續趕了幾天的路,繃直的面色上有幾分疲憊,聞言點了點頭,抱拳道:「渟淵謝過大人。」
「戚校尉客氣了。」
戚相野沒什麼心情客套,扯著嘴角笑得僵硬,而後才沉鈍鈍地邁著步子,往停棺的大堂走去。
楊和榮讓人給戚拾菁抬的是最為貴重的棺材,黑漆鑲金,肅穆而沉重。戚相野緩緩走近,掙扎了片刻,才攢夠了抬手的力氣,將合實的棺材蓋推開了幾分。
一旁的親信有些不忍,猶豫道:「校尉,大公子他……」
那屍體他遠遠地瞧過一回,埋在磚石間好幾年的屍體,哪裡能看出什麼人樣。
戚相野充耳未聞,將棺材蓋推得更開,清晰地見著了裡面的景象。他大哥以前最是芝蘭玉樹的一人,剛考上探花那會兒,無數官家小姐爭著要嫁他,連公主都想過要不要招他做駙馬,如今卻成了這幅模樣。
乾癟腐爛的屍身,若非後來仵作做了特殊的處理與修復,大概比現在還要更慘不忍睹些。
「大哥……」
戚相野手撐在棺材上,心裡悲憤交加,如果不是因為那群畜生,他大哥現在該在官場上一展抱負,而非屈擠在這狹小的棺材中。
他極為健碩一人,此刻靠著棺材哭得撕心裂肺,他以前不學無術時常常跟好友得意地講,等他大哥以後做了大官會罩著他,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見人是不能總肖想未來的,老天爺聽見了,指不定要怎麼作弄你呢。
楊和榮的親信立在角落,見他哭得這麼慘烈,整個府衙都迴蕩著他的哭聲,也不知道能勸慰什麼,只能不停地唉聲嘆氣。
過了好一會兒,戚相野才哭夠了,粗暴地一抹臉上的淚水,他大哥死得慘,害他變成這樣的小人也要付出代價。
戚相野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氣,「盧濟宗呢?」
一旁楊和榮的親信一驚,見他猛地拔出佩刀,一臉殺氣騰騰地衝出府衙,「盧濟宗在哪兒,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校尉,校尉!」
盧濟宗已經被申行甫押解進京,哪裡在這兒,戚相野是個急脾氣的,親信怕他橫衝直撞誤傷了人,連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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