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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底下各人面面相覷, 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驀地,有一名參將支支吾吾道:「要不, 派人守住幾個洞口, 乾脆放火燒、燒……」
「劉鴻德, 我看你是腦袋戴久了嫌累,你找死啊!」
方才說話的參將脖子一梗,馬觀同又大吼道:「那群山匪里還有從中州渡江南下的流民,流民!」
「那不然怎麼辦將軍。」劉鴻德面色發白,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怎樣,有氣無力道:「既然與山匪勾結, 那就算不上是無辜百姓……」
「你老娘當年是在茅坑臨的盆,把糞土當兒子抱回來養了嗎, 你說的這都什麼豬狗不如的話?放火燒山, 虧你想的出來!」
劉鴻德被他這一通訓斥罵得臉都紅透了, 下意識地摸了摸拇指, 但什麼都沒摸到。
「難啊難啊,都是些走投無路的窮苦百姓,打不得。」
馬觀同按了按腰間的佩刀,「能招安嗎?」
「去了,人都沒回來。」副將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這麼下去真不行,太被動了,南疆都亂成什麼樣了,還有海上那群賊寇,跟他娘的狗皮膏藥一樣。」
「算了。」馬觀同沉聲道:「今天先這樣吧,散了散了,劉鴻德,你下去自己去領二十大板,好好洗洗你那灌了糞的腦子!」
聞言劉鴻德一抖,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哆嗦著應聲退下。
「哎等等。」馬觀同忽然喊住他,「你病了?咋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
這句話又不知道哪裡刺激到了劉鴻德,他肩膀一顫,連忙搖頭道:「沒沒沒,末將這便去領罰。」
「不必了。」馬觀同擺了擺手,「你自己心裡記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就行了,回去吧。」
劉鴻德見自己不必再受罰,心上大喜,連忙行了個禮退下了。
一旁還未離開的副將面露古怪,「將軍,您今日怎麼這麼好說話?」
「不是好說話。」馬觀同盯著劉鴻德離開的方向,「你不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嗎?」
副將回想一番,「嘶……這麼說好像還真有點,他手上那祖傳的玉扳指呢?」
「不止如此。」馬觀同皺了皺眉,「你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樣,跟被妖精吸了精……不對。」
馬觀同話說到一半便突然止住,臉色一變,按著腰間的佩刀道:「帶一批人,跟我走!」
副將有些不明就裡,但看著他陡然嚴肅起來的臉色,便依言照辦,帶上幾人與馬觀同一起跟上了離開的劉鴻德。
劉鴻德從提督府離開之後,並沒有回軍營或是自己的府邸,而是七拐八拐地繞進了一個隱秘的巷子,他行走間急匆匆的,時不時地往旁邊瞄兩眼,生怕有人跟著似的。
副將沒忍住低聲問了一句,「將軍,這小子是往哪兒跑呢?」
馬觀同抿著唇不說話,軍中嚴令禁止狎妓賭博,劉鴻德這鬼鬼祟祟的模樣最壞不過兩者都沾了。
但仔細回想起來,近日他那愈見消瘦的身形與頹廢萎靡的氣質,似乎又不僅僅是因為那兩個原因。
「先跟上。」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跟著劉鴻德拐入巷子,裡面彎彎曲曲,路口極多,眼見著劉鴻德停在了一所小院前,帶路的人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劉鴻德從腰間掏出一枚銀錠,接著便跟著喜笑顏開的領路人進去了。
「這小子,不會真是來逛窯子的吧?」
馬觀同搖了搖頭,低聲吩咐道:「你帶兩人把這前後的路都封了,另外幾個直接跟我進去抓人。」
「末將聽令。」
副將即刻點了兩人跟著自己繞到巷子後,馬觀同緩緩拔下佩刀,在角落裡等待了片刻道:「走!」
幾人沖至門口,看門的護衛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但見為首的身著輕甲,凶神惡煞,登時意識到不對勁,還沒來得及喊便被刀尖指著摁在地上,馬觀同大步跨向前,猛地抬腿一腳踹爛了大門,緊接著一股濃重的煙味便撲面而來,熏得他眼花繚亂差點站不住腳。
一股奇異的快/感像毒蛇一般繞著軀體往上攀升,直衝天靈蓋,馬觀同一時頭暈目眩,強忍著扒拉回一個卯著勁往前沖的下屬,人拉回來一看,已經被熏得神志不清了。
馬觀同捂住口鼻,拍開煙霧才看清裡面的景象,大門被踹得四分五裂,這麼大的動靜,裡面那群人都沒清醒過來,劉鴻德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癱在地上,手裡握著一根長長的煙杆,滿臉欲/仙/欲/死的神情,連他是誰都沒認得出來。
不止是他,屋子裡還有好幾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有一根煙杆,地上桌子上到處都是白色的粉末,個個神情陶醉,吞雲吐霧,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了。
「我操/你大爺!」
馬觀同心頭一震,拖著劉鴻德衝出煙霧繚繞的屋子,二話不說猛地抽了他幾個巴掌,劉鴻德被他打得頭一歪,兩頰腫得比腦門還大,迷離混沌的眼神好不容易清醒了幾分,一睜開眼便是馬觀同目眥欲裂的神情,「認出你老子是誰了沒!?」
劉鴻德手裡的煙杆「啪嗒」一聲掉落在地,臉上血色霎時間褪了個乾淨。
「來人!」
馬觀同厲聲喝道:「把這個煙館封鎖,裡面所有的人全部帶走,給我查,這裡面賣的煙到底是什麼東西,把劉鴻德綁起來,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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