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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您知道楚王是個怎樣的人嗎?」
「楚王……」季時傿怔住,她只在小時候見過楚王,趙嘉晏生母位份不高,他也不受寵,早早地就被成元帝發配出宮了,若不是和親缺個人選,成元帝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他。
「楚王為人正直,待人親近平和,在封地素有令名,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請公主放心。」
她還沒開口,便驀地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掌心溫熱,頭頂傳來同樣和煦的聲音,季時傿詫異地抬起頭,梁齊因站在她身後,大概是馬不停蹄趕過來的,額前垂下幾根碎發,衣領也有些歪。
宇文昭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輕聲道:「多謝。」
季時傿將門合上,轉身拉著梁齊因走至他處,四處張望了一番道:「陶叄不是說你天亮前才到嗎?」
「我看到信上說你也在,我有些著急,便趕緊過來了。」
季時傿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後,「你不累啊,我又不是不能處理好,那些小賊哪能奈何得了我。」
「我知道你厲害。」梁齊因低下頭方便她動作,與她平視道:「阿傿,原來你說離京是為了來保護大渝公主嗎?」
「是啊。」季時傿理好他的領子,「你讓陶叄他們來也是為了保護她嗎?」
「嗯。」
季時傿道:「你怎麼知道今天大渝公主在青峽關會遇刺?」
梁齊因眼底閃過慌亂,總不能說他重生過一次,所以知道這件事,想了想又發現不對勁,他是因為重生,那季時傿呢,為什麼她也知道?
作者有話說:
第63章 共枕
「怎麼不說話, 發什麼呆呢?」
季時傿伸手在梁齊因眼前晃了晃,拉回了他的思緒。
梁齊因定了定神,回道:「其實我並不知道。」
「不知道?」
「嗯。」
梁齊因解釋道:「我只是想, 大渝地處要塞,肯定有人不樂意兩國建交,我並不清楚他們什麼時候會動手,在哪兒動手, 所以讓人沿路守著,直到大渝公主能安全進京。」
季時傿若有所思, 幸好她提前問過陶叄, 他明明說是梁齊因讓他們守在青峽關的, 現在他又說他不知道,前後矛盾, 根本就是在說謊, 沒有和她講實話。
梁齊因並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靠近些試探道:「阿傿,你呢,你怎麼知道的?」
「我?陛下讓的。」季時傿心道你不跟我講實話我也不跟你講實話,再者,重生這種怪誕的言論說出來得嚇死人吧。於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道:「我是奉聖上口諭來護送大渝使團入京的。」
「噢。」梁齊因點了點頭,「原來是這般。」心裡卻想, 回了京得去打聽打聽,季時傿什麼時候進的宮, 又或者宮裡什麼時候來了人跟她說這件事。
他轉了個話題道:「阿傿, 你知道刺殺大渝公主的那些人是誰嗎?」
季時傿推開一間房間的門, 轉過身的瞬間神色一閃而過的疲憊, 聞聲回答道:「大概有個方向,你呢,你覺得是誰?」
梁齊因站在門口有些猶豫,季時傿聽不見腳步聲,回過頭道:「進來吧,我們一行幾十個人客棧都住不下了,你不跟著我,你就去找陶叄擠著。」
「這不合禮數……」
季時傿點了燈,燭光中白了他一眼,挖諷道:「咬我的時候沒聽見你說不合禮數。」
梁齊因頓時紅了臉,他沒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和人共處一室過,更何況還是季時傿,理智短暫地掙扎了一下,便被本能驅使著跨過門檻,亦步亦趨地跟在季時傿身後。
「南洋與東海都有禁海令,倭寇無法登港,刺殺大渝使團對他們來說費力且不討好,要麼是西域,要麼是北蠻。」梁齊因分析道:「不過自從通商路建成之後,西域與中原的關係緩和了很多,當初戰敗遭了重創,兩境通商是互利共贏的局面,西域不會傻到這個時候和中原翻臉。」
「應該是北蠻人吧。」
季時傿道:「我看了,今天刺殺大渝公主的都是死士,穿的衣服是中原服制,相貌也是。」
「嗯?」梁齊因愣了愣,「我猜錯了嗎?」
「沒有。」季時傿手抵在眉心按了按,道:「我一開始也覺得奇怪,然後我便查看了其中一個死士的手掌。」
季時傿站起身,從一旁拔出刀握在手上,「韃靼人用的刀和我們不一樣,他們馬上作戰慣了,刀柄短小彎曲以便於單手攜握。」
她指了指手掌邊緣,「所以這塊地方會經常被摩擦,從而留下厚重的繭。」
梁齊因道:「那個死士也是這樣?」
「沒錯。」季時傿將刀插回去,「我在西北的時候聽一些老人說,從前蠻人騷擾邊境的時候,殺了大人留下小孩,帶回去訓練後再利用他們中原人的長相,把這些人安插回來當奸細。」
「那確實說得通。」梁齊因道:「我聽說這幾年北方越來越冷了。」
季時傿道:「嗯。去年北蠻很早就開始下雪,牛羊凍死了許多,也餓死了很多人,我想他們有些人大概坐不住了。」
現在的韃靼首領挲摩訶雖然曾經跟她合作過,但也有他自己想要殺了哈魯赤的原因,如今哈魯赤已死,他們已經沒有了再和平共處的理由。挲摩訶當年為了部落敢與外族合計謀殺可汗,如今自己坐上了那個位子,還能記得當初自己是因為什麼奮起放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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