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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說完目光移向一旁的趙嘉禮,「端王殿下,您能給臣一個解釋嗎?」
趙嘉禮側過身直視她的眼睛,厲聲道:「季將軍,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什麼意思殿下您心裡清楚!」
「你!」
成元帝一拍扶手,沉聲道:「好了!」
兩人頓時閉了嘴,俯身將頭磕在地面上。
「嘉禮。」
趙嘉禮抬起頭,「兒臣在。」
成元帝道:「時傿說的話是真的嗎?」
「父皇,兒臣今晚根本沒有派人去請過季將軍。」
季時傿轉過身,目光如炬,咬牙道:「端王殿下你敢做不敢當嗎!」
「我有什麼敢做不敢當的!」趙嘉禮喝道,「父皇明鑑,兒臣今晚去了側妃孫芙那裡,瓊飛也在,兒臣和瓊飛下完棋後興致高漲,是喝了兩杯酒,瓊飛有些醉,兒臣便讓人送他回去休息了,敢問季將軍是在哪裡見到的他?」
季時傿道:「殿下帳中。」
「笑話!」趙嘉禮冷笑一聲,「我今晚根本不在,瓊飛也回了他自己的住處,季將軍你怕不是撞邪了?」
未等季時傿開口,梁齊因便忽然出聲道:「陛下,不若讓人將指揮使大人請過來,再請太醫把個脈,便知到底是不是醉酒了。」
成元帝沉眉不語,撥了撥手上的扳指,聞言卻看向趙嘉禮,道:「嘉禮,你覺得如何?」
趙嘉禮按在衣袖下的手緊了緊,「兒臣自然沒什麼意見,待瓊飛過來,父皇就知道誰對誰錯了。」
季時傿心底冷笑一聲,端正地跪著。
「好,陳屏,你去讓人把孫瓊飛叫過來。」
「奴才這便去。」
成元帝靜靜地凝視著底下的兩人,季時傿先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也聽出來了,兩件事看上去沒什麼關係,實際上卻可以串聯在一起,這麼想的話,端王安的什麼心便昭然若揭。
只是未等孫瓊飛過來,簾外便有內侍傳道:「陛下,戶部尚書肖大人求見。」
「今晚到底是怎麼了。」成元帝有些煩躁地動了動手臂,拇指上佩戴的扳指叩在椅子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讓他進來!」
聽到肖頃趕到,趙嘉禮緊繃的神經頓時鬆弛了下來,不動聲色地呼出了一口氣。
肖頃進來後徑直走至成元帝面前,跪拜行禮,連端王都未看一眼。他步伐凌然蒼勁,半白的鬢角打理得一絲不苟,衣袍整潔簡單,骨相消瘦,氣質卻如泰山般沉穩肅靜。
「微臣叩見陛下。」
「起來吧,肖愛卿。」成元帝明知他是為端王的事趕過來的,卻還是問道:「肖愛卿深夜所為何事?」
肖頃卻並未站起,而是俯身叩拜道:「回稟陛下,微臣是為端王殿下的事而來。」
成元帝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頓時一愣。
「陛下當年將幾個皇子交由微臣等人指導,自文華殿第一日教導殿下開始至今已經二十餘載。端王殿下不僅是微臣的外甥,也是微臣的學生,微臣深信殿下不會做出那樣有悖禮法的事情,也絕不容許旁人肆意詆毀侮辱我的學生。」
肖頃頓了頓道:「可如果這些事情是真的,微臣作為殿下的老師,教導學生不嚴,立身不責,以致今日禍端,微臣亦難辭其咎,請陛下責罰。」
趙嘉禮抬起頭,眼角酸澀,「舅舅……」
梁齊因目睹著這一場舅甥情深,心道不愧是官場上的老狐狸,用得好一手以退為進。
成元帝果然有些動搖,道:「肖愛卿,這些事尚未定論,你先起來吧。」
這時一直沉默的張簡道:「陛下,罪奴先前便已招供。」
肖頃道:「張侍郎,難道僅憑一個低賤的罪奴之言,就可以隨意給皇子定罪嗎?」
「這般斷案的方式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張簡拱手道:「下官並無此意,但兩件事情都跟端王殿下有關,微臣認為,在孫指揮使到來前,端王殿下都具有很大的嫌疑。」
說到孫瓊飛,先前派下去傳他的人竟遲遲沒有回來。
趙嘉禮一時有些心慌,下意識側目去看肖頃,卻見他仍是一副如常的泰然之色,趙嘉禮鬆了一口氣,心裡平靜了些。
舅舅總有辦法為他擺平這些事。
然而這個想法剛冒了個尖,外面便忽然傳來了小女孩的聲音,李貴妃立刻抬起頭,道:「是嘉樂。」
成元帝怔道:「嘉樂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就寢了嗎?先讓她進來。」
陳屏立刻掀開帘子,七公主在乳母的牽引下走進來,跌跌撞撞地往成元帝與李貴妃的方向跑去,奶聲奶氣道:「父皇,母妃。」
不知道為什麼,肖頃忽然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剛剛還泰然的神色裂了一條細微的縫。
成元帝將七公主抱在膝頭,蹙眉看向乳母,厲聲道:「你是怎麼照看公主的,為什麼公主到現在還沒有就寢?」
七公主的乳母是個圓臉面善的婦人,聞言頓時驚恐地磕頭道:「回稟陛下,七公主原本已經睡下了,但一炷香前不知道為什麼,外面有個女使尖叫了一下,公主被驚醒了。醒了之後不見貴妃娘娘,便鬧著要找母妃,奴婢沒辦法,這才……求陛下饒命!求陛下饒命啊!」
「被驚醒了?」
李貴妃面色一白,擔憂地看向七公主道:「嘉樂,沒被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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