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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什麼?」
「是催情香。」梁齊因轉身倒了一杯茶遞給季時傿,溫聲道:「喝水,能稀釋藥性。」
季時傿人都傻了,依言接過茶杯猛灌了一大口。
「幸好你待在裡面的時間不長,也屏氣做了防備。」梁齊因頓了頓,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清,「阿傿,你現在應該明白,端王他們要對你做什麼了吧?」
季時傿眉頭緊皺,一時欲言又止,「我以為他們不會如此膽大妄為。」
「這可是南山獵場!」季時傿聲音大了些,「還有西境其他部落的人在,身為皇室子弟,怎麼能……」
「就是因為人多他們才會豁出去,一旦真的……」梁齊因頓了頓,儘量語氣平靜道:「名聲受侵,為了堵住悠悠眾口,陛下會逼你下嫁。」
季時傿低罵了一聲,「去他爺爺的『名聲』。」
意識到自己忍不住說了髒,季時傿趕緊閉上嘴,悶聲道:「就為了我手上的兵權嗎?」
「是。」
季時傿捏緊了茶杯,咬牙切齒道:「卑鄙!齷齪!」
梁齊因怕茶杯碎了會扎傷她,忙翻開她的手掌,拿走杯子,而後緊緊地握住季時傿的手道:「對他們來說,這無異於是一場九成勝的豪賭,只是沒想到你沒那麼好對付,端王他們馬上就會反應過來了。」
季時傿沉了沉氣,「我知道。」
「嗯。」梁齊因按了按她僵硬的掌心,「手鬆開,不要掐著自己。」
季時傿緩下心神,任他團住自己的手,暖意漸漸從交握的手掌傳來。
「對了。」季時傿忽然想到什麼,反手攥住他的手腕,「齊因,你身上的血怎麼回事,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那兒的,還有……」
她垂下目光,移向梁齊因的另一隻手,「這劍,哪來的?」
梁齊因霎時眸光閃了閃,他太害怕了,神經繃著,竟然一直將劍握在手裡,始終沒有放下來過。
「晚上有人以你的名義把我騙去游馬灘,還要殺我,幸好陶叄及時趕到救了我,我才能活著去找你。」梁齊因低聲道:「劍是陶叄給我的。」
剛到裡間檢查綁著陸定的繩子有沒有松的陶叄一出來就聽到這句話,愕然道:「啥?」
梁齊因偏過頭瞪了他一眼。
陶叄:「啊對、對對,沒錯是我救的,劍也是我給的。」
「有人要殺你?」季時傿抬高他的雙手,上下檢查道:「你沒受傷吧。」
梁齊因搖了搖頭。
「是端王要殺你,好讓我們的婚約作廢,你猜到他還會對我動手,所以才來找我是嗎?」
「是。」
「原來如此。」季時傿捏緊了拳頭,「是誰騙你去游馬灘的?」
梁齊因指了指屏風,「在後面,陶叄把他打暈後綁起來了。」
季時傿大步跨過去,滿身戾氣,屏風後果真五花大綁著一個人,嘴被堵上,一看見季時傿便「嗚嗚」地叫喚起來。
待梁齊因再靠近,他又猝然一抖,汗毛倒立,不敢再發出聲音了。
季時傿盯著他的臉瞧,縱然因年紀漸大而皮膚鬆弛,但可以看得出他闊面鼻長,顴骨突出,像是漢人與蠻人的混血。
「怎麼感覺……長得有點眼熟?」
梁齊因只說了一個詞,「春蒐。」
「馴馬夫陸定?」季時傿對十五六歲那兩年的事忘了個七七/八八,但上次梁齊因同她講過許多過去的事情,其中一件便是這個。
季時傿扯下對方嘴裡的布團,「我根本沒有去過馬場,沒有見過你,是誰讓你假借我名義把世子騙出去的?」
陸定的下頜被拆開,疼得差點合不上,津液黏在下巴上,慌張地搖頭道:「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奴才沒有想害世子,奴才……」
梁齊因道:「你不知道?今日騙我去游馬灘的難道不是你嗎?」
陸定裝瘋賣傻,嚎啕大哭道:「奴才真的只是傳信,什麼都沒做啊!定是有人裝作大帥的模樣到馬場欺騙我,奴才也是被蒙蔽的那個啊!加害世子的另有其人並非奴才,求大帥、世子明鑑!」
「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世子貴人之體,就是借奴才八百個膽子,奴才也絕不敢做出任何膽大妄為之事,不信兩位主子可以去馬場問,不止奴才一個人見過季大帥去過馬場,值夜的幾個內侍馬夫都見過!」
他們早就留了一手,今夜確實找了個身形相近的人去馬場,又是晚上,黑燈瞎火的,誰能真看清楚臉。
季時傿皺起眉頭,「胡說八道!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攀扯我!」
陸定也冷靜下來,堅聲道:「奴才所言絕無半句虛言,世子,奴才今夜是不是只是為您帶完路便離開了,你是千金貴人,何必污衊我一個身份下賤的僕人!」
「奴才也不知道!您將奴才綁在這兒是做什麼!奴才是馬場內的馴馬夫,就算犯了錯也該交由馬場的總管公公管教。」
梁齊因冷下臉,「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奴才,到陛下面前你也這般能說會道嗎?」
陸定挺起身子,「奴才行得端坐得直。」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季時傿蹲下身,「五年前的春蒐,太子險遭不測,是誰所為?」
陸定立刻道:「太子遇險,乃總管楊真源看守馬場疏忽才導致猛獸入境,他已經被賜死了,跟奴才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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