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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梁齊因神色依舊,目光一掃而過,狀似無意開口道:「這位姑娘舉止端莊,儀態不俗,倒不像是普通的丫鬟。」
秋霜欠了欠身,輕聲道:「回世子,奴婢與琨玉是太后挑選來服侍將軍的。」
梁齊因微微頷首,「原來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女使,難怪非同一般。」
秋霜再次欠身。
出了門,侯府門口果真已經停了一輛馬車了。
「齊因。」
梁齊因扶著車轅剛跨上去,便忽然聽到季時傿喊了他一聲。
「嗯?」梁齊因回過頭。
季時傿仰頭看他,叮囑道:「你記得回去跟陶叄說,讓他夜裡多給你添些炭火,風寒雖不是什麼大病,但也不能不當回事。」
梁齊因聽後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微笑,整個人看上去也多了幾分活力,他揮了揮手道,「好,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和他說,那……阿傿,過幾天見?」
季時傿微笑道:「嗯,過幾天見。」
因為沈先生回來講學,再加上藏書閣內損壞的藏書都已經修補好,梁齊因便回了慶國公府。
馬車駛到門口時陶叄正要出門,見狀跑上來扶住要下車的梁齊因道:「原本我正打算去接公子呢,沒想到您先回來了。」
梁齊因轉過身,朝著送他回來的車夫微微拱手,待人駕著馬車打轉後,剛剛還笑盈盈的神情便倏地冷了下來,沉聲道:「陶叄,讓人去查查侯府那兩個大丫鬟的底細。」
作者有話說:
第52章 擁抱
青河縣原來的住民大部分都死了在五年前的屠殺中, 當初光是給死去的同胞收屍下葬就用了快兩個月,戰後的五年基本一直都在重建,海岸的防線也加固了許多。
那幾場海戰也讓大靖清楚地認知到了自家水師的實力還停留在數十年前, 在外敵突飛猛進的革新技術下簡直不堪一擊。
朝廷後來招了一批人去研究新型艦船火炮,統歸於兵部軍器署下,裡面那群工匠頭髮整天大把大把地掉,季時傿有幸見過一次, 領頭的那位謝大師腦袋上已經只剩一縷毛了。
季時傿到了青河後是如今的東海水師提督賀利良親自接待的,原先賀利良是上任提督何賢手下的一個參將, 不過自東海之戰後, 兩廣水師指揮軍官死的死, 傷的傷,最後也就賀利良還算齊整地活了下來, 便也繼任了水師提督之位, 統管東海臨岸五個縣城的海防之責。
賀利良聽說季時傿是來祭祖之後, 便連忙親自帶著她到供奉武毅公的祠堂拜見。祠堂是成元帝下令差人建造的,從外面看便是一片莊嚴肅穆,大堂內擺放著武毅公的金像,兩排石柱上刻的是成元帝親寫的「忠」「義」二字。
季時傿跨過祠堂的門檻,點了幾根香,不住看了幾眼面前的金像,跪下時心裡五味雜陳, 心道:這跟我爹一點也不像。
建造祠堂的匠人沒有見過大名鼎鼎的鎮北侯季暮,只能從後人的評說與傳頌中勉強提取出他是一個魁梧雄壯, 不苟言笑的大將軍。
然而事實上季暮性情很率真, 雖沒讀過幾本書, 但也並非粗鄙無禮之輩, 甚至看上去還頗具有幾分親和力。
從祠堂出來後,季時傿又去了一趟季家老宅,早先季家還算名門望族,後來落魄後宅子也被抵押出去了,幾經周轉,又在戰火中被炸毀了一大半,如今僅剩的幾面牆壁還昭示著它曾經的輝煌身份。
第一天是祭祖,第二天便是簡單地巡查青河的布防。東海岸的大壩被加固加高,站在瞭望台上向東方眺望,海平面一望無際,有時似乎隱隱約約可以見到遠在東海另一端的大陸或是島嶼。
由於近幾年來季時傿一顆心都撲在北境的建設上,回京前西域通商路已經初具雛形,甚至可以窺探到幾分來日的繁華景象。
此刻她遙望千里之外的海島與國家,又不禁突發奇想,如果能在東海成功打造一條海上貿易之路,那麼沿岸地區的經濟將會飛速發展,甚至帶動大江流域的其他地區,因戰爭和天災而捉襟見肘的國庫或許能迎來源源不斷的暖流。
等這次的事辦完,回了京就遞封摺子。
巡查完邊防的當天晚上,季時傿便喬裝打扮去了青河臨縣。
信上說崔氏如今並不住在青河,當年從京城回來之後,成元帝賜了她一筆豐厚的嘉賞,還著人將她護送回了青河,只不過後來崔氏嫁給了一位在戰亂時死了妻子的鰥夫,兩個人沒多久便搬到臨縣居住了。
崔氏和她丈夫在臨縣置辦了宅子和田地,做起了小生意,日子過得還算有滋有味。季時傿夜入她們府邸的時候,崔氏正大著肚子,坐在窗前給將要出生的孩子繡衣裳。
不知道為什麼,崔氏陡然見到院子裡進來幾人竟然沒有驚訝,甚至顫顫巍巍地彎下腰準備跪下,怯生生道:「民婦拜見季將軍。」
季時傿心一驚,連忙上前攔住她的動作,輕聲道:「夫人,莫要多禮,身子要緊。」
崔氏在她的攙扶下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坐回原位。
季時傿退後一步,道:「夫人既認出我是誰,那想必也已經知曉了我的來意了。」
崔氏訥訥地點了點頭。
「我想知道,當年您是真的看到有人攛掇季瑞去陷害我父親的嗎?」
崔氏道:「是,民婦親眼所見。」
季時傿道:「那您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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