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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季時傿擺了擺手道:「沒,裡面是羅漢果,還有些枇杷膏。」

    上次在嵩鹿山上,聽到那個婢女說梁齊因講學的時候嗓子啞,給他熬的雪梨湯他又沒喝,估計他還得再在書院裡待些時日,長此以往嗓子怎麼受得了。

    所以她便想到給他送一些潤嗓的東西。

    裴逐神色微動,剛剛聽季時傿的聲音清澈洪亮,一點也沒有沙啞的樣子,他問道:「給誰用?」

    季時傿愣了愣,想到之前在食肆里裴逐跟她說的那些話,讓她早作打算和梁齊因劃清界限,然而她並沒有如他勸誡的一般,並且以後都不會,所以猶豫要不要說實話。

    但她向來不是喜歡遮掩的人,她只遵循內心,於是如實道:「這是給梁齊因的,他現在代替沈先生在泓崢書院講學,這幾日嗓子有些啞。」

    裴逐神情一僵,繼而反應過來,不可置信道:「你跟他、你、我不是跟你說過……」

    季時傿抿了抿唇,打斷他道:「懷遠,上次你跟我說的話我都記得,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說過了我心裡有數,我不會因為那些浮於表面的原因就否定他,他是什麼樣的人,值不值得交心,我自有論斷。」

    作者有話說:

    第48章 捉魚

    裴逐氣得嘴唇都在抖, 不管不顧地吼道:「你瘋了?你是什麼身份,他一個瞎子,他配得上你嗎?!」

    季時傿神情冷下來, 微微眯了眯眼,「裴懷遠,麻煩你不要這麼講話。」

    裴逐吸了口氣,竭力克制情緒, 儘量語氣平和道:「時傿,你仔細想想, 今時不同往日, 你現在是朝中一品武官, 但他除了祖輩蔭蔽外什麼都沒有,無功無名, 他能給你什麼啊?」

    季時傿皺了皺眉, 「與人交友相處為什麼要看他的家世地位, 又不是做生意,品性好不就行了,我幹嘛要他為我做什麼?」

    「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

    裴逐道:「你跟他之間是有婚約的,你如果跟他走得太近外人會怎麼想,到時候你要是再想嫁給其他人,你在別人眼裡成了什麼樣,名聲都沒了, 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季時傿無所謂道:「我管別人怎麼想,我行得正坐得端, 坦坦蕩蕩的我有什麼好怕的?」

    裴逐閉了閉眼, 呼出一口氣道:「你就非得跟他攪和在一起?」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季時傿納悶道:「我說東你說西, 我還想問你呢, 你就非要扯到他身上嗎?我覺得他人好,我想跟他做朋友,和你說的這些東西有什麼關係啊?」

    「之前說要退婚的是你,現在跟他交好的也是你!」裴逐吼道:「你玩我嗎?!」

    季時傿終於忍無可忍道:「你發什麼神經?難道今天把你堵在這兒的人是我嗎?」

    裴逐臉上的神情瞬間凝固。

    季時傿也在氣頭上,「對,我是說過我想退婚,但那是從前,我不了解他。現在我覺得他人很好,我想試試看不行嗎?」

    裴逐冷笑道:「因為他是家中嫡子,身份顯貴嗎?」

    季時傿嘴角一僵,還沒來得及回答裴逐又道:「我娘知道我與你認識多年,一直想見你,我上次問你,你不願意。也是,畢竟我是洗腳婢生的兒子,身份低微,我能和你們當朋友,是我高攀。」

    季時傿愣道:「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事實不就是這樣,身為慶國公府的世子,哪怕是眼睛瞎了也有數不清的人阿諛奉承,但我不一樣,哪怕我爬得再高,都改變不了我的出身,誰都可以踩到我頭上。」

    季時傿滿臉不可置信,簡直要氣笑了,「裴懷遠,你搞清楚,我有因為你是庶子看不起你過嗎?哪次不是你自己把這個搬出來刺我和戚二的啊?是,你在意這個你沒法釋懷,但這是你可以肆意詆毀我的理由嗎?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情誼是被你吃到狗肚子裡去了?在你眼裡,我季時傿就是這樣一個喜歡攀高結貴之人嗎!」

    裴逐被她吼傻了,頓時臉色一白,僵在原地,「時傿我……」

    「行了。」季時傿打斷他,有些疲憊道:「至於你母親的事,我不喜酬酢,連你嫡母曾多次邀請過我我都沒同意。我是不怕別人怎麼想我,但我也不能不管不顧讓別人太難看,如果我去了,別人會怎麼說裴夫人。」

    「如果這樣讓你心裡不舒服了,對不住,是我考慮不周,讓你誤會。」季時傿作了作揖,「你母親要是想見我,改日我會登門,至於其他的事我不想再同你做無謂的爭辯,我還要去嵩鹿山,便不奉陪了。」

    說罷不等裴逐再說什麼,撿起先前掉落在地的帷帽戴上,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裴逐愣在原地,喉嚨如同被攫住,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是因為跟季時傿太熟悉才清楚地知道這下她是真生氣了,並且她不是其他女子,言語上壓迫她根本沒用。

    他想不明白,一個人前後會有這麼大的區別嗎,好像她一夕之間就變了一個人,連他們認識多年的情誼都不管不顧了。季時傿從來沒有跟他吵過架,這次居然因為梁齊因會跟他發火。

    為什麼會這樣,裴逐咬了咬牙,從前在嵩鹿山的時候梁齊因便總是壓他一頭,如果說當初自己比不上他,難道現在他還是比不過嗎,那只是一個瞎子啊,除了身份高貴還有什麼。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是庶子,季時傿嘴上說得那麼好聽,不還是可以輕易地就將他踹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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