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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吳飛泉:「什麼玩意!」
跟戚方禹吵架後被趕出家門,當時可有骨氣腦子一熱就跑了,出來一個多月才發現,他是黃花大閨女十指不沾陽春水,洗不了衣服做不了飯,身上的錢大手大腳地用了幾天就沒了,又不好意思低頭回家要,只好找朋友湊合了一段時間,可是總不能一直賴著好友吧。
「哎……」
戚二公子愁啊。
當初問季時傿可不可以跟她一起去西北參軍,季時傿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讀書他也讀不下去,反正也不知道自己能幹嘛,他也沒啥特別想做的,姑且湊合過吧。
正這麼想著,前面樹林裡忽然傳來驚叫聲,緊接著山道上衝下來一批人,刀馬旗子口號一應俱全,山頭站著個敲鑼鼓的小矮子,尖聲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留下什麼來著,算了打劫!」
一眾紈絝敗家子弟傻了眼,他娘的京城可就在南邊呢,誰知道天子腳下還有馬匪啊!
再看那被堵住的路口,樹林裡剛好有個馬車要過來,駕車的馬夫來不及叫就被刀抵住,馬匪一掀帘子,瞧見裡面坐著兩個俏生生的丫頭,頓時開始嘿嘿笑。
那兩個女子是主僕打扮,隔得遠看不清臉,但就覺得那個小姐是國色天香,露出的一角裙擺像是朵花一樣。
吳飛泉道:「好美的身形,就像溫小姐一樣。」說著說著想到他夢中情人已經香消玉殞了,頓時想要落淚。
戚相野一時無語,打馬向前。
他本來都做好浴血奮戰的準備了,誰知道這幾個馬匪是紙老虎,見他是真功夫,倏地遁地撤走,跑得比兔子還快。
車夫嚇得屁滾尿流,丫鬟在抱頭尖叫,唯有那個小姐卻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戚相野有些好奇,鬼使神差地一掀帘子,然後便愣住了。
吳飛泉後知後覺地跟過來,也想湊上來看,卻被戚相野一把壓著脖子推走。
就在二人轉身之際,馬車裡傳出一聲冷若霜玉的聲音,「多謝。」
接著馬車便跑遠了。
吳飛泉望眼欲穿,欲哭無淚道:「幹嘛啊渟淵兄,你自己看美人不給我看!」
戚相野吊兒郎當,拍了拍他坐騎的屁股,道:「看什麼看,有啥好看的,打獵去!」
當然不能讓你看了,因為那馬車裡坐的可是前兩天剛去世的第一閨秀,溫玉里。
作者有話說:
吳飛泉腎不腎虧我不知道,熬夜碼字熬得我要虛了是真的(淚目)
「良工需具補天之手,貫虱之睛,靈慧虛和,心細如髮。充此任者,乃不負托。」——《裝潢志》周嘉胄(明)
第47章 爭吵
綿山行宮的修建終於在酷暑來臨前收了尾, 成元帝對工部與戶部的幾個官員都作了豐厚的嘉賞。
臨近下朝,大殿內陳屏揚聲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殿內鴉雀無聲, 陳屏又喊了幾遍,跪在下面的裴逐肩膀動了動,他微微抬起頭,「臣有本啟奏」幾個字就到嗓子眼了, 卻還是沒有喊出來。
最後依舊沒有人講話,裴逐手指蜷曲, 官袍的衣袖裡藏著一份名單, 被他攥得出現了幾道褶皺, 但他還是沒有張口。
就差一點力在後面推一下,可能他就豁出去了, 可也就是差了那麼一點力。
下了朝, 各家的馬車都等在宮門外, 百官三三兩兩的做交談從宮門出來,裴逐性孤僻,當官之後尤甚,因此連個與他一起的同僚都沒有。
他心裡想著事情,往宮門的路上甚至好幾次都停了下來,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將奏章呈上,不知不覺間下了一身的汗, 面上倒看不出什麼,只是臉部緊繃, 明顯的心不在焉。
出了宮門, 裴逐才鬆了鬆氣, 宮門外的大道上停著數十輛馬車, 有的官員住處近便走回去,有的離得遠了便是府上下人駕車來接。
裴府離得不算近,坐車回去也要大半個時辰,但裴逐往往會自己走一段路途,再在街巷裡上了府里的馬車。裴家勢大,但裴逐出行的馬車卻很樸素,與其他官員相比較時則顯得格外寒酸,因此他都是到了離宮門很遠的地方才肯上馬車,就是不願意讓其他人看到。
坐上馬車之後,還需半個時辰才能到家,普通的馬車不像富奢人家的那般平穩,路上總是顛簸,寫不了字看不了書,裴逐便只能閉目養神。
然而今日他卻靜不下心,坐在車廂里將袖子中的名單拿出來,翻來覆去地看,心裡五味雜陳。
綿山的行宮是修好了,但這過程卻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容易。先說成元二十年的戰爭與天災耗掉了國庫,行宮修建只能暫停,等一年後再啟動時,保存在綿山腳下的那批磚木已經爛空了。年初的時候又是大雪,原本已經修建了一半的宮殿不知道為什麼塌了半邊,還壓死了好幾個工匠。
如果說這都沒什麼,則後來無意間被他查出來的那筆巨大的虧空便無法忽視,然而工部與戶部上報的時候卻依舊沒有提到這些,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將它隱瞞了。
修建行宮的材料都是各省呈上來的,與供給皇家所用的布料或是銀器等是一樣的流程,都需經過審核方可入庫,如果不能通過,則有可能在京長時間滯留。但通過的標準很模糊,這也讓許多人有了可乘之機,審核的官員可以隨意制定標準,押送貨物的人要是足夠識趣,便會想方設法地討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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