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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梁齊因淡淡地笑,「是啊。」

    其實他一點也不喜歡吃甜食。

    梁齊因給她倒完茶,等她又拿了一塊後便將油紙重新包好,「吃多了會積食。」

    季時傿撇了撇嘴,話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舔著個北境統帥的老臉去貪嘴,於是只好咂摸了兩下唇邊沾上的碎屑,鬱悶道:「行吧。」

    梁齊因正好將油紙包外的麻繩繫上,掀起眼皮突然看見季時傿無意間的動作,喉嚨緊了緊,低下頭去不做聲。

    吃飽喝足後季時傿瞟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站起身道:「哎我得回家了,再不走城門要落鎖了。」

    梁齊因道:「我送你下山。」

    季時傿點了點頭。

    二人從藏書閣內走出,走了沒幾步便在書齋與藏書閣之間的小路上遇到了等了一下午的梁齊瞻。

    梁齊瞻滿臉怨恨,苦大仇深的,顯然是刻意等在這兒的,手裡拿著一截比他人還高的竹竿,振振有詞道:「我要打死你們!」

    季時傿杵了一會兒,看了看才到自己腰間的小毛孩:「……」

    勉為其難地伸出一隻手,拎起梁齊瞻的後領把他提起來,再從左手拋到右手。

    梁齊瞻:「嗚嗚嗚嗚我要找我娘。」

    季時傿拋累了,把他往旁邊一扔,梁齊瞻又一次一屁股坐到石頭上,痛得他鼻涕眼淚糊作一堆,呲哇亂叫起來。

    季時傿笑眯眯道:「小兔崽子,我還治不了你?」

    說完拍拍手,朝梁齊因揚了揚下巴道:「我們走!」

    梁齊因啞然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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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正是三月初,乃玉蘭花香最為濃郁的時候。

    是夜,梁齊因正在住舍內將前幾日修復完的古書摘抄成冊,他的桌前擺著一個花瓶,裡面插著幾株玉蘭花,在暖黃的燈光下,呈現著最為柔和的白與淡雅的香氣。

    驀地,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不用猜也知道是誰,這幾日每晚都要來一下,趕不走似的。

    梁齊因停下筆,知道不把話說清楚她們是永遠不會善罷甘休的。

    「進。」

    門被推開,接著鑽進來一個人,梁齊因目光一頓,眯了眯半瞎的眼睛,看清了來人的打扮,眉心浮上來幾分煩躁。

    小桃穿得很單薄,粉色半透明的紗衣罩在身上,臉上抹了白,唇紅得像是要滴血。

    她一進門便帶來一股膩人的香味,玉蘭花的香氣被它掩蓋,梁齊因側目看了一眼花枝,再回頭時小桃已經站在他身旁,抿著唇,眼底波光灩灩的。

    然後便開始脫衣服。

    梁齊因依舊看著玉蘭,半分目光都沒有分給她。

    小桃抿著下唇,咬了咬牙剛想撲到他懷裡,梁齊因便忽然開口道:「說吧,四夫人還讓你做什麼了。」

    小桃還沒聽出來他是什麼意思,眼尾艷紅,嚶嚀道:「奴婢不知道六公子在說什麼……」

    梁齊因笑了一下,輕聲道:「不知道?那便讓我來告訴你。」

    「雪梨湯里下了藥吧。」

    小桃頓時臉色一白,手腳發涼。

    「準備明早喊得整個山頭都知道,我輕薄你了?」

    「六公子……」

    「這裡都是讀書人,最恨無恥奸邪之徒,明早過後我便會身敗名裂?」

    小桃抖了抖,若雨打海棠,風摧花枝。

    「梁齊盛去年封了侯,襲不了爵,我一倒,四夫人再吹幾次枕邊風,世子便是梁齊瞻的了,對嗎?畢竟我朝不是沒有庶子襲爵的先例。」

    梁齊因摸了摸花瓣,含笑道:「聰明。」

    小桃後脊發涼,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兩個字陰森森的,她跟著四夫人久了,也擅長審時度勢,立刻反應過來改口哭喊道:「奴婢知錯了,是四夫人逼我這麼做的,奴婢沒有辦法……」

    梁齊因收回手,淡淡道:「姑且信你一回,把衣服穿好,出去。」

    小桃連忙披上衣衫,裹好裸露的軀體往外跑,然而剛到門邊,梁齊因又好像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喊住她。

    「哦對了,回去給你主子帶句話,讓她老實安分一點,再有下次,我不敢保證梁弼要是知道梁齊瞻不是他的種會怎樣。」

    聲音輕而溫潤,若春日和風,甚至帶著幾分笑意。

    小桃卻仿佛見了鬼,逃一般地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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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往南有處山脈,山腳下有個秀麗雅致的別莊,乃京城武晉伯家的私產,莊子裡還有個天然的溫泉,因此這莊子又有個文縐縐的別名叫做「鏡花水月」。莊子四周是連綿起伏的山脈與樹林,最適合用來撒潑玩樂。

    武晉伯的侄子叫做吳飛泉,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京城玩遍了覺得膩,於是拉著一伙人從盛京殺到了「鏡花水月」,昏天黑地地胡來了兩天,吳飛泉怕再這麼下去他得腎虧,便提議去林子裡打獵。

    打了沒多久,戚相野便覺得索然無味,提著韁繩在林子裡胡亂轉著。

    吳飛泉抓了只野兔子,剛想嘚瑟,轉頭一看戚相野興致缺缺的,箭筒里還是滿的。便抬手拍了拍他坐騎的屁股,嚇得馬頓時衝出去小半里,戚相野卻仍舊像個醃菜一樣,軟不拉嘰的沒反應。

    「幹嘛呢,渟淵兄,泡溫泉把你骨頭泡爛啦?」

    「哎不是……」戚相野垮著臉有苦說不出,總不能說他是因為跑出來一個多月,他爹沒有半點著急把他鬱悶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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