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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陶叄一聽頓時張大了嘴巴,忽然「噢」的猴叫了一聲,興奮地伸出手道:「真的嗎公子?快給我看看!」
誰知梁齊因猛地合上請帖,避開他伸來的手,往後退了兩步。
「嘖嘖——」見狀陶叄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兩眼,咋舌道:「好嘛,我這便識趣地滾遠些,我先去給公子備明日的馬車!」說罷便真的麻溜地跑遠了。
他一走,梁齊因便沉沉地呼出一口氣來,他這時心亂如麻,已經確定重生之後與前世走的是完全不同的兩條路了,想清楚這些後頓時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
人生際遇總是這般無常,以為一頭砸到了底,再往前走兩步卻又柳暗花明。他那困擾自己多年的夢魘一朝見了太陽,消散得讓他猝不及防。
既然這般,他不要再放手了,梁齊因想,他不甘心在季時傿心裡只做一個幾面之緣的過路人,他想讓她重新記住自己。
作者有話說:
啊大家點開這一章會亂碼嗎,我自己點開是亂的……
第43章 喝茶
由於京城的人口越來越多, 從前人煙稀少的定陽街也因為租金便宜逐漸熱鬧起來,但相比較於京南那種寸土寸金的繁華地段,定陽街的人口組成則更為複雜, 除了有幾處坐落於此的官員府邸外,更多的是販夫走卒與普通百姓會在這居住。
人多了起來,商鋪也會增多,定陽街陸陸續續地出現了酒樓小館, 鐵器鋪,成衣鋪, 胭脂鋪等店面, 雖然沒有祿廷街那種「亂花漸欲迷人眼」般的繁華, 但也算有種別樣的熱鬧。
「水雲澗」就是定陽街人多了起來後出現的一家新茶樓,季時傿原本沒打算來這裡, 對於她來說, 戰場上刀劍無眼, 腦袋別在腰上,戰士往往喝酒壯行,二兩黃湯下肚便上陣殺敵,哪來的閒情品茶。
不過她估摸著梁齊因那樣斯斯文文的人,大概會喜歡來這種地方吧,所以才會想到邀請他來這兒。
季時傿從候府出來時正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定陽街的商販都已經早早打開了店面, 鐵器鋪的鐵匠赤著膊正在「哐哐」地打鐵,火星四濺, 從旁邊走過就能感受到一股噴薄的熱氣。
「水雲澗」就在侯府不遠處, 兩邊是矮小的民居, 對面是一家三層的酒樓, 從外面看上去,裝潢很氣派豪華,店前迎客的小二穿得也不普通,這樣的酒樓在樸素的定陽街就顯得有幾分格格不入。
季時傿只是瞄了一眼便轉身走進了茶樓,侯府的下人先前來打點過,她一進去便有人領著自己上了二樓的雅間。從大堂穿過的時候,季時傿發現這裡的生意很冷清,進來的只有喝口麥茶就走的販夫走卒,最不過的也就是幾個粗布麻衣的窮書生了。
真奇怪,為什麼沒有人來。
她走近雅間,店家先給她上了熱茶,季時傿兀自坐了一會兒,一杯茶還沒喝完,就聽見外面淅淅瀝瀝地響起了落雨聲。
春日的雨總是來得這般突然,季時傿放下茶杯,側目往半開的窗戶看去,檐下趟過一串雨珠,被窗欞撞碎,而後四散開,濺落在乾燥的地面上。
雨來得又急又迅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季時傿想這種天氣梁齊因大概是不會來了,然而這個想法才在心頭冒了個尖,緊閉的房門便被人從外面敲響,繼而有個清潤舒朗的聲音傳進來,在瓢潑的大雨中有幾分模糊不清,「季將軍,你還在嗎?」
季時傿一驚,認出聲音的主人是誰,忙不迭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一邊跑過去伸手拉開雅間的門,一邊道:「雨下得這麼大,你怎麼還過來。」
梁齊因站在門外,肩膀上有一片暈開的水漬,發間濕蒙蒙的,睫羽上掛著一滴水珠,看到她後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眉眼彎了彎,水珠便落了下來,亮晶晶的,「沒關係,我不想失你的約。」
季時傿一愣,眸光動了動,輕聲道:「淋雨了?」
梁齊因有些不好意思道:「急著過來,忘了打傘。」
說完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怕靠得太近季時傿會沾上他身上帶來的雨水汽。
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後季時傿難免的心頭一熱,回想起前世他那總是沉默不語,什麼都憋得死死的行事作風,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
她一向堅忍慣了,風浪直面於前也能咬牙迎上,久而久之連身邊的部下都覺得她是個無堅不摧的鐵人,著了風寒灌兩碗藥照樣生龍活虎,什麼時候有人這麼細緻入微地待她了。
溫和得像是涓涓細流一般,若非她現在心境與往日不同,換做前世的自己,哪裡察覺得出這些。
季時傿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嘆氣,轉過身,待梁齊因進來後拉上門,輕笑道:「傻嗎?急什麼,我還能跑了不成?」
梁齊因含笑不語,見她伸手指了指裡面的桌子道:「快去喝杯熱茶,驅寒。」
「好。」
兩人在屏風後坐下,茶几中間擺著一個精緻的細口花瓶,裡面插著幾枝玉蘭,芳香四溢,枝梗碧綠,花瓣上甚至還掛著幾滴澄澈的露珠。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剛剛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便停了,外面又開始放晴,艷陽透過窗欞投進來一片光影,將玉蘭花上的露珠照得瑩瑩生輝。
季時傿往窗戶看了看,「這雨來得急,去得也快。」
「是啊。」
梁齊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隱隱可見對面繁華的酒樓,碧瓦紅牆折射出來的光芒有些刺眼。不過一街之隔,這間茶坊門可羅雀,對面卻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怪不得陶叄在門口會嘀咕道掌柜的怎麼擺著一張臭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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