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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7:02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陛下意欲在綿山建一個行宮,如今已快要竣工,只是有一批帳我對不上了!」

    聞言季時傿神色動了動,上輩子這事她只是聽聞一些細枝末節,再加上她後來去了岐州,便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不過裴逐自行宮建成後如乘東風,一路高升,他們三人一個入了內閣,另外兩個一個在西境,一個在北地,來往便漸漸少了。

    「好了,煩心事先放一邊。」季時傿知道他熬過這段時日便會平步青雲,因此微笑安慰道:「給裴大人看個東西,包您開心。」

    裴逐尚未說什麼,戚相野先跳了起來,興沖沖道:「什麼好東西給我瞧瞧。」

    季時傿急道:「你別弄壞了!」

    他先裴逐一步搶走季時傿手上的紙包,一邊拆一邊躲著裴逐的爭奪,咕噥道:「包的這麼認真,我倒看看……誒這……」他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卻見只是一本書,頓時變了臉色,扔給裴逐,「我還以為什麼寶貝,一本破書罷了。」

    裴逐穩穩接住,對著戚相野怒目而視,仔細拍了拍書封,低頭看清上面的字後眼睛一亮,差點跳起來,「《論道法》,程先生的《論道法》!」

    裴逐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看向季時傿,愕然道:「時傿你、你從哪弄來的?」

    季時傿道:「你說呢?」

    裴逐神色一頓,捧著書的手放下,怔道:「你去慶國公府了?你、你找梁……」

    話未說完,戚相野撲過來,眼睛瞪大幾分,「啥?我操,你還真去退婚啦?」

    聽他說髒,季時傿一皺眉,拍開戚相野的頭,「我的確去了慶國公府,但我沒退婚。」

    戚相野捂著腦袋,「那你跑去幹什麼?」

    季時傿道:「借書。」

    戚相野啐了一聲,「呸,咱倆半斤八兩,你看什麼書,從前說去乾熙湖抓魚時你最積極……」

    季時傿忍無可忍,踹了他一腳,「滾蛋!」

    一旁的裴逐站著不動,臉色詭異,拿著書的手指動了動,「你見到梁岸微了?」

    季時傿點了點頭,「見到了,你手上這本還是他謄抄的,原稿受損,他說等修補好再托我轉交給你。我還同他借了另一本書,就快看完……」

    話音未落,裴逐忽然將《論道法》擱在桌上,「我不要了。」

    「啊?」

    季時傿面露疑惑,納悶道:「為什麼不要?」她記得裴逐曾經說過他很敬仰程絮先生,只是可惜他的手稿大多丟失,不曾流傳於世,剛剛給他時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又不要了。

    裴逐別過臉,沉著聲音,「《論道法》不過是先生著作中最不起眼的一個,裡面內容大多在其他書里提到過,沒什麼看頭。」

    季時傿不懂這些,聞言愣了愣,將書拿回來,「哦,原是這般,那我明日還給梁齊因。」

    「算了。」裴逐又忽然伸手從她手裡將書拿過去,不情不願道:「姑且將就看看。我看完自己去還。」

    季時傿:「你愛看不看……」莫名其妙。

    裴逐黑著臉,自知理虧,坐到一邊不再說話。

    這間食肆是是從前讀書的時候,他們常來的地方。裴逐是家中庶子,母親身份低微,伺候他的侍從多有疏忽,裴逐日子過的拮据,這間食肆價格低,他多年來經常到這裡用膳。

    偶然間季時傿發現了這件事,裴逐一開始還躲著她和戚相野兩人,再後來混熟了,三個人就時常一起來這兒了。之後各奔東西,每年大家都在京的時候還會來這間食肆一聚。

    戚相野永遠是席間說得最多的人,相比較於他才華橫溢的父兄,戚相野的口才基本都體現在說閒話當中。

    方才提到了梁齊因,戚相野這會兒喝多了上頭便止不住將話頭朝向他。

    「誒,你們知道那誰嘛。」

    季時傿瞥了他一眼,「哪誰?」

    「就是……」戚相野醉醺醺地打了個嗝,「梁、梁齊因他娘……」

    裴逐沒好氣地回道:「國公夫人,誰不知道。」

    梁弼的元配是京中世族白家的嫡女,誕下了梁齊盛與梁齊涵二子,但是梁齊涵在五歲的時候落水溺亡了,元配夫人痛失愛子,沒有多久便撒手人寰。

    京中世家大族間聯姻是常事,白家女嫁到慶國公府的時候,梁弼還沒襲爵,那時候老國公還在世,梁家勢大,想要攀附國公府的人數不勝數,白家自然也不會將這個機會拱手讓人,所以又從族裡挑了個適齡的女兒嫁給梁弼做續弦。

    便是梁齊因的母親,白風致。

    戚相野張望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道:「我跟你們講,我也是聽說啊,梁夫人嫁到梁家前已經與別人定了情。但是白家為了籠絡國公府,硬是強迫她嫁給梁弼了,還把她心上人給……」

    他做個了砍頭的動作。

    季時傿皺了皺眉。

    戚相野繼續道:「梁夫人嫁進國公府後深居簡出,一直在後院吃齋念佛,對這個唯一的兒子也是不聞不問。他們夫妻感情不和,慶國公什麼德行你們也知道,梁齊因不受他爹待見,連被他爹的小妾害成那樣,梁弼都不管。」

    他越說越上頭,顛頭播腦,身形搖搖晃晃,沒一會兒就趴下去睡著了。

    季時傿面無表情,若有所思,裴逐轉頭看向她,沉默地盯著季時傿的側臉,想到方才的事,他忽然語重心長地開口道:「時傿,你要是退婚趁早些,從前季侯爺和老國公爺定下你們的婚事,也是看在他是世子的份上,你嫁過去不會委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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