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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4:32 作者: 病小靈
他早在潛意識里默認,吃苦受罪的就該是江聆,不能是他。所以就算雙方都有困難,江聆的困難也必須為他讓步,她必須把他看的比自己的一切事情更重,無償付出,沒有怨言。
江聆被他這番話震得一時沉默,只聽見江北繼續說,「而且你昨晚上都沒給我錢,都是因為你,我才在被困在網吧一晚上,你不負責嗎?」
江聆不自覺地冷笑,聲音放輕,「我沒記錯的話,這筆帳你不是還過了嗎?你把我反鎖在花店裡,你不會忘了吧。」
江北安靜了片刻,陰陽怪氣地回:「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嘛,還說這些,矯情。」
江聆:「嗯,這麼說你也挺矯情的。」
江北被她氣得哽了一下,緊接著,粗嗓子朝她吼,「反正你現在來接我,不然我就要餓死了。」
江聆:「接不了,說了明後天。」
江北其實也知道,江聆可能確實來不了網吧。但被寒風和飢餓折磨一夜,他還是想朝江聆發泄一番不甘的情緒,都是因為她不給他住酒店的錢,自己才會這麼狼狽。
誰知,他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好好地譴責一番江聆,江聆卻沒給他機會。
她說完那句話,隨即說了一句掛了,緊接著就是一聲利落輕快的電話掛斷音滴進耳內。
江北怒得吼出一句,「艹,個死賤人。」
江聆把手機充電線插回手機接口,面無表情的把手機丟在旁邊。
她剛才講電話的內容傅妄都聽見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平聲問:「要去接你弟?」
「明天接吧,等路通了。」
電視機屏上流動的光影投射在江聆的瞳孔中,她神色淡淡地,有點空洞,仿佛包容她弟對她而言是無奈但又必須接受的日常。
傅妄早些年去過她家裡一次,對江北這號人還殘留些模糊的記憶,沒禮貌,勢利眼,素質差,滿嘴髒話,傲慢任性,嬌生慣養。
雖然是同一對父母生下的孩子,但他和隱忍沉默的江聆相比,確實截然不同。
傅妄對他的印象很不好,最厭惡的是他們一家人對江聆的態度,就像在對一件商品,一個保姆,或者說是一台提款機器。
「你弟昨晚上把你鎖在花店了?」
傅妄抬起薄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陰戾。
江聆刻意放小了聲音,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她瞳孔微微搖顫,沒有否認,「嗯,我昨晚上沒給他錢,他生我氣了,所以就……」
「真是好弟弟,颱風天把你鎖在街上的商店裡。」
他的語調帶著冷意,語尾有些微咬牙的重音,在江聆聽來,他好像在壓抑某種巨大的怒火。
江聆替江聆北解釋了幾句,「他是那樣的,比較任性,也不愛管其他人的死活。」
傅妄說:「明天我去接他吧,你不會開車。」
江聆:「還是我去吧,他跟你不熟。」
傅妄:「我怕,你再被你弟給賣了。」
想到昨晚走進滿室狼藉的花店時,積水深厚,雜物四橫,她蜷縮在昏暗角落中的樣子,傅妄心裡發怵。
江聆揚唇自嘲地笑,「不至於。」
傅妄不顧她的話,果斷地決定:「就我去,你待在家裡就好,外面下雨。」
他一直盯著她,目光沉沉又深深,江聆心跳快了幾分,她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漫無目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好吧。」
「我媽跟我說,我弟在藝雲網吧,玻璃爆了,他臉上受了傷,明天麻煩你先送他去趟醫院,再找間酒店讓他住兩天。」
「看病和酒店的錢我回頭一起給你。」
傅妄說,「不用給錢,你明天先別走就行了。」
「等我回來。」
江聆沒有問等他回來要做什麼,抿唇默認。
翌日,清早。
港城市區的主道路已經被連夜趕工的解放兵小哥哥們清理得差不多,積水也退去了部分。車道上,依稀可見來往的車輛和行人。
天空陰沉無雨。
江聆睡了一整夜還沒醒,傅妄沒跟她打招呼,自顧自地開車出門,去網吧接她的好弟弟。
那間網吧叫藝雲網吧,玻璃大門和玻璃牆都被颱風吹爆了,碎片散落地到處都是。網吧里有一些人,坐在電腦桌上躲地面的積水。
傅妄撥通了江北的電話,約莫因為是陌生號碼,對面過了好一陣才接。
「喂,誰啊你?」
「來接你的,出來吧。」
江北以為是她姐的男人,頓了一會兒,嘟嘟囔囔幾句:「……行,馬上出來……」
從網吧里出來,江北頂著個雞窩頭,眼下有重重的黑眼圈,運動外套和破洞牛仔褲都濕了,皺皺巴巴的,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臉上和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只是看起來有些濕漉邋遢而已。
他第一眼沒認出傅妄,四下看了好幾圈。
「這裡。」
江北抓著頭毛,聞聲望過去。
眼睛還沒定焦上人,側臉實實在在地著了一拳,揮拳的力道又快又狠,打得他鼻腔里瞬間上不來氣,一陣酸痛後,兩柱血溪汪汪地從鼻孔里直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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