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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3:33 作者: 嵩安
她勾了勾嘴角,長長的嘆氣聲從鼻腔發出, 笑道:「怎麼會?周鳴也說過,我們高中三年, 他把你當兄弟,我也是。」
「那就好。」蕭安收回不舍的目光, 淡淡的笑了一下。
「陳言在等你, 快下雨了, 你先走吧。」蕭安對她說。
白語抬頭看了眼天,烏黑的雲沉甸甸的仿佛就要墜到地面,似乎下一秒就要下雨。
她又靜靜地坐了一會兒,陳言也沒有再催她, 只站在看台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沒過很久。
白語終於起了身,她低著頭看著蕭安, 心臟此刻已經恢復成正常的跳動。
她說:「放心,我們都會是好朋友, 到時候學校定下來,記得告訴我們。」
蕭安的頭又低了低,一聲沉沉的「好」從他口裡答出。
白語:「那我走了。」
蕭安:「路上小心。」
時隔經年,當白語試圖再次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畫面還是彩色的。可當她準備回憶那時的心情時,卻有些模糊了。
她想,如果歸納成兩個字的話,約莫是……遺憾吧。
其實她也不知道蕭安本來要說的是什麼,如果說的如她所猜測的那樣,她又應該給什麼樣的反應呢?
或許,可能答應,也可能拒絕吧。
總之,白語最後低著頭走向的是陳言。
而身後的操場,那些在這裡發生過的偶遇,擁抱,談心,告別都只會留在這裡了。
九月份夏末遇見的人,被她留在六月份的初夏。
夏天遇見的人,就永遠留在夏天好了。
起碼可以永遠是燦爛、鮮活、色彩斑斕的,這樣……也算是不負青春了吧。
*
回家的路上,白語第一次奢侈的請陳言打了次的。[1]
陳言上了車,看了看後視鏡裏白語的臉色,斟酌了半天,還是選擇直白的問。
「你剛剛跟蕭安在看台說什麼呢?」
白語靠著車窗,看著外面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來的雨,還有在雨天裡錯落有序的矮樓房。
淡淡道:「他說他要出國了。」
竟然真的要出國?
陳言微微抬眸,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整個人竟然看著有些高興。
「所以,他是來跟你告別的?」
白語看著被細雨打濕的地面,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陳言這下徹底放心了。
雖然身為朋友,他確實有些捨不得蕭安。可是,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可以斷,衣服不能不穿呀。
再說了,在他這兒,白語不僅僅是衣服。她對他而言,可是比手足還更重要的人。
*
又隔了幾天。
回到家的白語,看著媽媽在努力恢復健康的身影,心中的那一點點爛漫繾綣的幻想也徹底被自己攆碎。
她每天依舊上午和陳言做飯,下午看書,晚上去陳言家學菜,晚上看看電視劇或者電影,十點以前睡覺。
舅舅和姨媽中間分別出現過一次。
姨媽拿了一袋子鯽魚,帶著表格和表姐一起來的。
白母看見了姨媽,一瞬間就生起了依賴,完全忘記了之前的種種。在姨媽面前哭了起來,讓她問爸爸有沒有什麼醫生對他說,卻對她隱瞞了的事。
那時候,白語才知道,回到家以後,醫院帶給她的恐懼沒有片刻消失過。
姨媽安慰著白母,和她單獨回了臥室,關起門來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客廳里只剩下白語和表哥表姐。
白語看見桌子上的水果只剩下四個火龍果,最近水果物價瘋漲,一個火龍果白瓤的能賣到三十多塊錢,紅壤的就更貴了。
可是白母自從做完手術後,腸道的蠕動能力比以前弱了很多,這些水果就算是再貴,也得買來給白母改善身體。
白父和白語都是捨不得吃的。
可今天來了客人,就算再貴,白語也覺得得拿來招待。
所以她挑了兩個大的,拿去廚房剝好了皮,這才知道是一個紅瓤的,一個白瓤的。她拿水果刀切好了塊,放進盤子裡擺好了盤,再細心的插上了牙籤,才送到了哥哥姐姐們的面前。
軍哥客氣,看著白語直說「不用,不用。」卻也不好下了白語的面子,只笑著拿起牙籤插了一塊火龍果放進嘴裡。
婷姐卻沒有動作,半晌後,她看著白語說:「我喜歡囫圇個的吃。」
說完,視線就落到了一旁還沒剝皮的火龍果上。
白語秒懂,馬上說:「那你吃這個,姐。」
婷姐又補充道:「我喜歡吃紅瓤的。」
白語頓了頓,抬在半空中的手一滯,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舒服,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句:「我不知道哪個是紅的。」
說完,隨便拿了一個給她。
似乎覺得這樣不妥後,馬上又把另一個遞給了表姐,「姐,你挑挑吧。」
軍哥在一旁看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到最後也沒說什麼。
表姐隨意選了一個,直接剝開,紅瓤的,便開始囫圇個的吃了起來。
屋內忽然爆發出母親淡淡的哭聲,白語心裡一疼,也顧不得招呼這姐弟二人,直奔臥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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