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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3:33 作者: 嵩安
搞什麼飛機?
可是人家既然開了口,總不能不講。
白語只能老老實實地接過卷子,把圖在自己卷子空白處畫上一遍,然後一點點把自己的思路講給她聽。
「哇,你的思路比我的簡單多了,謝謝!」
陳藝錦開心道。
「不客氣。」白語禮貌回應。
剛好卷子做到這兒,頭腦也有些不清醒,白語放下了手中的筆,看了一眼被陳藝錦丟在一旁的酸奶瓶,搖了搖頭,離開了座位。
國慶後的白語較之往常要更沉默一些,尤其是在對班主任表明她要住校以後,臉上更是難露出哪怕一絲笑容。
人很down。
白語只能這麼形容自己。
她靠在走廊的窗邊,瓷磚的冰涼隔著秋季單薄的校服傳入臂膀,白語以此來醒神。
突然,身後被人點了兩下。
白語回過神。
是蕭安。
「怎麼垂頭喪氣的。」
蕭安說的是肯定句。
白語扯了扯嘴角,她覺得她笑得肯定很難看。
「沒什麼,開學了心情不好難道不是正常的?」
她撒謊了。
蕭安沒有拆穿她。
只是也學著她,靠著牆,點了點頭:「那確實。」
但他很快自我否定。
「不過那是以前,我現在還挺喜歡開學的,能見到熟悉的同學多好?」
蕭安說這句話的時候,望向她的眼神是亮晶晶的,那種溫柔又真摯的神色,一直到很多年後白語都沒有忘記。
可那個時候,她還是個不開竅的苞米,一門心思只撲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沒有辦法深刻理解身邊人的話中話。
白語當時怎麼回應的來著?她好像笑了笑,笑容比之前好看些,然後說了句:「對。」
沒聊上兩句,蕭安就被鄰班的人叫走了,國慶回來以後,大家好像都變得很忙,陳言為了數學競賽被數學老師找了一百遍,現在還不見人影。
蕭安和周鳴估計也是這樣的情況。
白語看著走廊上來來回回未曾停留的身影,神情有些落寞。
她轉過身子,看向窗外,操場上大多高一那群孩子無憂無慮的身影,白語問自己,羨慕麼?
不知道。
她不知道。
白語常常這樣,十天之中,九天是精神小伙的狀態,一天是文藝女青年的存在,看見什麼都能傷春悲秋一會兒。
她琢磨不透自己這種性格是怎麼產生、發展與演變,歸根究底,可能因為她是雙子座吧?
「白語,東哥找你!」
還不等白語繼續看著落葉感懷青春,一道超級無敵的大嗓門就把她喊了回來。
「來啦!」
這破高中生,該死的高二,連讓人傷心的時間都沒有。
shift!
哦,對了,白語家教很嚴,不會罵髒話,甚至有時候聽到髒話心裡都要跟著抖上一抖,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但人也會有無法用普通言語形容的憤怒。
這個時候,白語就會把髒話巧妙的改編成讓父母和自己接受的程度。
比如:shit(英文的某種髒話)→shift(發音相近的很普通的英文單詞)。
*
物理辦公室。
白語:「東哥,你找我?」
東哥叼著一隻差不多燃盡的煙,配上他的地中海正迎風站著,要多拉風有多拉風,要多抓馬也有多抓馬。
聽到白語的聲音才轉過身來:「哦,你來啦,那個什麼,你把這些卷子好好分一分,數一下你們班的人數拿走。還有這沓,這沓給你們班前十名,學有餘力做一做。」
「哦~好~」白語有氣無力地回答。
卷子卷子,做不完的卷子。
白語很少會抱怨學習任務重,她家庭條件屬於相對一般的那種,想改變命運唯一的途徑就是上學這一條路,所以在別人看來再累再辛苦的學習任務,在白語眼里都不算繁重,甚至可以說是沉浸其中,樂此不疲。
但是但凡白語開始抱怨只有兩種情況。
第一:聽到她抱怨的人是很熟悉的人,白語偶爾的抱怨就跟變相撒嬌一樣,只是吐槽,沒有往心裡去。
第二:她最近心情真的不算好,而她敢抱怨的,除了學習沒有別的東西,也不算走心,單純發泄而已。
而現在的情況,上述兩種都符合。
東哥算很熟悉的人,而且她心情真的不算好。
東哥是個很豁達的老師,畢竟他們那個年代喜歡和學生稱兄道弟的不算多,能開得起玩笑的都是心境開闊的人。
東哥拍了一下白語的頭,不重,笑罵道:「小孩子丫丫的,心裡不要總是抱怨,你以為我們老師多總結份卷子是很容易的事情麼?」
白語挑眉一笑,答道:「知道啦。」
說完,熟練地上手數完兩沓厚度不一的卷子,轉身就要走。
東哥撩撩手:「等等,你那個物理競賽,里面的題要是哪兒不會,趁著課間的時候多來問問我,別不好意思。」
東哥說這話時,摸著後腦勺,明明女兒也不比她小几歲,可卻不自在的跟個彆扭的大男孩兒一樣,如果忽略他造就的這一屋子散不去的煙味,就更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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