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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3:33 作者: 嵩安
或許她的事例可以多少安慰蕭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張不開嘴,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無論父母如何,她總是希望在別人眼裡,自己是父母相愛的小孩,即便那可能是個謊言。
不過好在,她高中之後,父母已經有意識停止冷戰和爭吵,或許是顧慮她,或許是年紀大了,或許也可能是像姥爺說的一樣,日子過著過著就會好。
她不想多想,總之這樣寧靜的日子可以多持續一秒,她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公交車到站了,白語和蕭安告別,一個人下了車,而蕭安則繼續一人獨行。
白語的心情有些沮喪和難過,她突然有些希望早點開學。
*
白語回到家,一頭扎進了枕頭,片刻後轉身向上,回憶著今天和蕭安的對話。
她突然想起了林悠悠剛見面時對蕭安的評價,「他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他好像和誰都隔著一層」。
起初白語還不能理解,但這半年的相處加上剛剛的對白,白語漸漸理解了這兩句話的意思,也明白蕭安為什麼能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
不美滿的家庭誕生的孩子,敏感和沒有安全感是與生俱來的特質。
蕭安有,她也有。
他們這類人要麼就是陰鬱絕世,要麼就是溫柔乖巧。
顯然蕭安和她都屬於後者,他們往往容易給人留下完美和好相處的印象,因為那是他們給自己設下的保護。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沒人能輕易的走進他們心中。若走進了,那他們必定會付出十足的感情。
白語起初也是這樣的,永遠溫和待人,說話做事從不拒絕。
她仿佛是努力的想將自己處於人群之中,但是又覺得自己與周圍格格不入。
直到陳言的出現。
陳言和小時候的她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他開朗,帥氣,是班級里的小太陽。
她和他之間永遠隔著洶湧的人潮,讓她無法靠近。
直到有一天,他和同學玩鬧,把硬物不小心扔在了她的頭上,流了血。
從那之後,他們有了交集。
她才知道他的媽媽居然是白母學生時期的閨蜜,從此,兩家開始來往。
陳言開始帶著她瘋,帶著她鬧。
她的笑容慢慢增多,人漸漸開朗,行為舉止和以前截然不同。
那時候,她從心底里把陳言當作自己唯一的好朋友。
她開始學著慢慢把秘密和陳言分享,可即便這樣,她對父母的事情仍舊隻字不提。
直到有一天,初中的時候,父母爭吵,盤子碎了一地,她再一次哭著跑出家門,被迎面而來的陳言撞上。
他不顧她的厭煩,硬要問自己緣由。
那一次,她和盤托出。
沒有意想之中,被脫光衣服的窘迫,反而像是如釋重負了一般,呼出了一口氣。
從那之後,陳言成為了父母以外,她最親近的人,不僅僅是朋友,更是親人。
雖然,她平時跟陳言打鬧,嘴上嫌棄他到不行。
但是她心裡知道,如果有一天誰欺負了陳言,她一定會第一個衝上去,乾死那個人。
她很幸運的擁有陳言,可是蕭安卻沒有她這樣的幸運。
他好像總是在一個人獨行。
如果可以,自己希望能夠扮演陳言的角色,陪伴著蕭安。
那個男生,如果捨去溫柔的外表,真心實意的開朗,應該會比陳言的笑容更加明媚吧?
第41章
又隔了幾天, 白語拿著寫好一半的假期作業和大大小小的零食去基地看望陳言。
基地是在臨近城北郊區的一家初中校園裡。
但是這所初中已經在三年前變成一座舊址,目前多做為競賽基地培訓和企業文化培訓的場地。
競賽培訓是封閉式的,除了上次類似蕭安那樣的特殊情況是不可以外出的。
今天同樣,所以白語是挑了晚飯的時間在學校後門的柵欄里, 給陳言遞過所需的東西。
「我這樣, 好像探監啊。」白語把最後的三本作業遞給陳言後, 感慨道。
「去你的,有大爺我這麼風流帥氣,英俊不凡的獄仔麼?」說完還自以為是的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我呸。」
太自戀了。
「已經八天了吧,你們還有幾天結束啊?」白語看著陳言撕開了一包麵包和火腿腸之後問道。
「還有五天呢!老師想在年前把課都上完,年後時間太緊,而且各個學校開學時間不同, 不好協調。」
白語看著陳言狼吞虎咽的模樣,「慢點, 又沒人和你搶。」
「你不知道,這邊的老師全是各個學校的頭牌老師, 那個數學是翻過來覆過去的給你講, 有趣的是還回回能給你講出新花樣。」陳言喝了一口水後, 把嘴裡剩的東西都咽了下去。
「對了,你作業做的質量怎麼樣啊?」
「你嫌棄就別抄啊。」白語一直蹲著,腿都快麻了,聽著陳言這樣的質疑, 立即懟回去。
「湊活抄吧,誰在這個鬼培訓結束以後還想寫作業,瘋了麼?」陳言說完, 又大口的咬了幾下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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