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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0:07 作者: 木妖嬈
直到日薄西山,蘇蘊才作罷。
馬車內皆是她所買的物什,幾乎放了大半個馬車。
回到老宅,蘇蘊讓幾個貼身的婢女從中挑選自己喜歡的。
回了房中,顧時行才問她:「你不是喜歡才買的?為何要送人?」
蘇蘊邊整理今日所買回來的玩意,邊笑應:「在蘇府的時候,我的月例有限,從未嘗試過不用精打細算地買自己想要的物什。等到胭脂鋪子掙銀子了,又嫁給了你,在侯府多有束縛,買個幾文錢的物什也要擔心旁人說侯府苛刻了我。」
在蘇蘊說話間,顧時行目光落在了她那熠熠生輝的杏眸上。
視線略移,望著她那從所未有過如此輕鬆的神色上,他沉思幾息,坐在了她的身旁,寬厚的手掌握住了她那柔軟白皙的手。
抬起黑眸,望向蘇蘊,緩緩而道:「往後,我們每年都外出一趟吧,不管是數日,還是多久。」
「為何?」蘇蘊抬頭望他,不解他的意思,神色有些茫然。
顧時行沉吟了幾息,才道:「像現在這樣就很好。」
他們身上有責任,不能太過放縱,但卻是可以適當的放鬆一下。
蘇蘊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淺淺一笑,繼續低頭整理小玩意,應了一聲「好」
待顧時行起身去換衣裳的時候,蘇蘊坐在桌旁,手拖著下頜地望著他,他就是脫衣穿衣都格外養眼。
看著看著,不免想起昨日他那黏人的模樣,若是想再看第二回 ,還需要等他喝醉,可這酒喝多了也傷身,想想還是罷了。
顧時行慢條斯理的穿著外袍,轉頭便見她一直望著自己,略有無奈:「怎一直看著我?」
蘇蘊回了神,問:「昨日你飲了酒之後做的事,可還記得?」
動作略一停頓,然後繼續整理好了衣襟,如實道:「記得。」
她今日不提起,他還想當做沒發生過,現在回想起來昨日自己的行徑,實在是有些……
顧時行眉頭輕輕一皺,便是自己也形容不出來那種行徑的詞語。
簡單的來說便是和他太不符合了。
蘇蘊卻是撐著下顎,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地道:「像個黏人的小兒。」
顧時行:「……」
好吧,他想不出來形容的詞語,她卻是想出來了。
待穿戴好了衣物,顧時行坐到了她的對面,翻了兩個杯子,倒入溫熱的茶水,推了一杯到她的面前。
蘇蘊道了一聲「謝謝」,端起茶水飲了一口,才想起今日他與七堂叔外出的事情,問:「案子查得如何了?」
顧時行捏著半盞茶水輕輕搖晃,看了眼那隨著他動作而晃動的橙黃色茶水,淡淡道:「尚未有太大的眉目。」說著,抬起視線看向她:「明日你陪我去陵川府的太守府中做客,我已讓人去報信了。」
蘇蘊思索了一下,道:「那我一會便去挑選一份禮,明日的時候帶去。」
這回回來,蘇蘊除卻給堂叔伯的那四家備了禮,也備了數份不貴重,也不會輕的禮,就是為應付像現在這樣情況,有備無患。
顧時行頷首,道:「陵川許通判的案子,有著許多端倪,那許通判很有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
蘇蘊聞言,皺眉道:「若真的是被冤枉的話,那便說明許通判擋著什麼人了。」
顧時行放下了杯盞,沉吟道:「約莫如此,而此次案子最大的嫌疑人便是這陵川太守,其次是他的女婿,或者這翁婿二人沆瀣一氣。」
蘇蘊沉思片刻:「待祭祖過後,我在老宅辦個茶席,把這陵川府的貴眷請來,再尋機會試探那太守娘子和知州娘子。」
顧時行「嗯」了一聲,夫妻二人也就這麼說定了。
*
顧時行讓老宅的管家去太守府送的口信。
口信到太守府時,吳太守也聽府衙的主簿來說了今日的事情。
——今日晌午,忠毅侯府世子,也就是大理寺少卿與顧知州去了府衙的事情。
不僅是吳太守聽說了此事,就是身為府衙府判的女婿,鄭府判也聽說了此事,故而在傍晚的時候來了太守府。
「岳父,小婿聽說那金都來的忠毅侯府世子今日隨著顧知州去了府衙,還入了存放卷宗的庫房,他進存放卷宗的庫房做什麼?」
大理寺少卿無需地方官員的首肯,也有權調閱各地府衙的各個案子的卷宗。
吳太守搖頭:「我也搞不明白他想做什麼,可能……」思索了一晌,懷疑道:「應當是有案子要查,所以才會去調閱卷宗。」
因當時庫房中就只有顧知州陪同,也沒有人知道顧時行到底調閱了哪一宗案子的卷宗。
鄭府判皺眉道:「那顧時行雖是大理寺少卿,也是忠毅侯府的世子,可沒有與岳父說上一聲就逕自出入府衙,未免太不把岳父放在眼裡了?」
吳太守已有五十餘歲,想要往上再升,幾乎也沒有什麼機會了,現在也只想好好的在這位置上做到告老辭官,留下一世清明,所以聽到這話,情緒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吳太守盤著手中的兩個核桃,神色淡淡地道:「方才顧家那邊來了信,道明日那忠毅侯府世子會攜妻來訪。」
鄭府判詫異:「明日來訪?」
吳太守頷首,想了想,道:「你尚且年輕,可以與那顧世子打好關係,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往後晉升也容易些。且那世子娘子到底與你岳母年紀相差甚大,說不到一塊去,明日你把如兒也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