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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3:00:07 作者: 木妖嬈
顧時行那時應下了會負責,只是看她的那眼神,冷冽得就好像讓人置身冰窟之中。
如今雖為忠毅侯府的世子娘子,可蘇府卻是沒有人看得起蘇蘊,都說她是學著她娘的下作手段才能嫁入侯府。
蘇蘊娘親本是蘇尚書妾室的妹妹。因家中父母亡故,故而前來投靠姐姐,晚上在院中恰遇蘇尚書醉酒來尋妾室。蘇尚書錯把妾妹當成了妾室,兩人躺在了一張床上相擁。
雖未成事,可妾妹卻也衣衫不整,名節也沒了,只能為妾。
府中的人都認定那蘇蘊的小娘是用這等手段上位,所以在這蘇府,母女二人受盡旁人的白眼和輕視。
可蘇蘊卻清楚自己的母親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自幼,母親便教導她要自尊自愛,要清清白白的做人,不管旁人怎麼說,自己都要守住自己的底線。
可後來,母親所遭受的事情也發生在了蘇蘊的身上
就是蘇蘊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廂房之中。只記得自己入睡之際,有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息之間,感覺像睡著了,可又似乎像是醒著的,渾渾噩噩的。
身子發熱,扯著衣衫,然後有更燙人的健壯體魄貼了下來。
她看不清,卻隱約聽得到粗沉的喘息聲。
能感覺到滾燙身子相熨時的酥麻。
清醒之後,便是被一大群人抓姦在床。
女子的清譽何其重要,若是那會顧時行不答應娶她,那面臨著她的命運,不是被逼死,就是被蘇府送到莊子關上一輩子。
發生了這事後,主母怕毀了蘇府的名聲,連累得兒女的名聲也毀了,便勒令知道此事的人把這些事情爛在肚子裡邊。
可即便如此,還是透露出了些許風聲。
外邊雖然傳得沒有太過分。但那些流言蜚語還是是六姑娘學了她生母的下作手段,趁著顧世子醉酒之際摸進了廂房中,自毀清譽逼迫顧世子娶自己,雖未成事,但世子也不得不娶了她。
因這些風言風語,所以不管是出嫁前備受旁人指指點點,明著暗著唾罵,侮辱。還是嫁入侯府後,被婆家看輕,高門貴婦貴女的鄙夷,各種冷落,乃至於所有宴席之中,都是孤坐冷座。
哪怕侯府與蘇府曾經交好,如今也是姻親,可因發生了這不光彩的事,兩家也有了隔閡,關係也就漸行漸遠了。
在侯府,蘇蘊背後並無娘家支撐,一切都只能靠著她自己。
蘇蘊想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故而在嫁進侯府之後,便起早貪黑去學規矩,學管錢管帳,管教下人,孝敬長輩。
可哪怕後來婆母對她確實是有所改觀,可那些偏見,孤立依舊存在著。
高門兒媳做得越久,蘇蘊便越發地覺得沒意思。她寧願過粗茶淡飯的日子,也不願過這高門錦衣美食的日子。
至今,蘇蘊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害的她,害得她沒了聲譽與清白。
顧時行倒不至於自己陷害自己,他本可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而不是娶一個對他仕途上毫無幫助的庶女。
從往事的愁緒中回過神來,蘇蘊繼而又看了眼婢女放在桌面上的湯盅,內心毫無波瀾。
「行了,補湯放下便出去忙別的事情吧。」蘇蘊淡淡的道。
初意福了福身子,轉身走出了屋子。
蘇蘊正欲靜心繼續把月帳對完,便聽到剛剛出去的初意喚了一聲「世子」。
聽到這聲「世子」,翻著冊頁的指尖一頓,但卻未曾抬頭。
不一會,一身白色錦衣,身形頎長,散發著沉穩內斂氣息的男子步履徐緩走近了房中。
男子目光只是掃了一眼坐在桌前的妻子,也是無話可說的從她身後略過。行至書架前,拿了一筒書卷,再而轉身在鋪著一層竹蓆的榻上坐了下來。
翻開書卷,便坐在竹榻上看了起來。
靜謐小半刻後,蘇蘊還是從位上站了起來,打開湯盅盛入小碗中,隨而端著湯碗朝榻走去。
蘇蘊目光微抬,便見她的丈夫坐姿挺直的坐在榻邊看著書卷。
顧時行一身白色直袍,腰間一枚玉環,裝扮簡潔卻又透著清冷。目光再往上抬稍許,便見他那俊逸的側臉。
顧時行樣貌俊美,且有著一雙可以讓人淪陷的桃花眼。但此時卻是薄唇緊抿,面色清冷,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
不管是那墨發還是那一身衣裳,都是一絲不苟,嚴謹細緻到了極致。
與他結為夫妻數年,她不了解他,只知他性子嚴謹,話少,不喜旁人碰他的東西。
蘇蘊把熱氣氤氳的湯放到了榻上的小茶几行,輕聲喚了一聲「夫君。」停頓了片刻,道:「母親遣人給夫君送來的養神湯。」
約莫是顧及到兒子的尊嚴,顧母便吩咐只說養神湯,不能說是給男人補脾腎的。
顧時行「嗯」了一聲,連眼都未曾抬起:「放這,我一會再喝。」
蘇蘊把湯放到了竹榻上的茶几上,而後轉身回到桌前坐下,繼續對著侯府的帳冊。
夫妻二人各做各的,沒有任何的交集,就好似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過了半晌之後,顧時行看了眼那已無什麼熱氣的湯藥,心知母親送來的是什麼湯,卻還是放下書卷,端起溫湯,慢條斯理的飲盡了一碗湯。
第2章 似夢非夢 重來
夜色漸深,蘇蘊把帳冊合了起來,拿著帳冊起身,走到了她的柜子前,放入了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