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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2:59:46 作者: 蝗蝗啊
倪庚現在煩心的不再是此事,而是北部邊境的局勢。
好不容易那塊地區崛起個塔塔部落,可以不費大杭一絲兵卒,以及他過多的精力,就可完美牽制住彪悍且擅戰的攏羌一族。如今被成凍馬場這樣一弄,塔塔部落難逃沒落之勢。
塔塔如何倪庚並不關心,他在意的一直都是攏羌,雖攏羌年年表忠心,歲歲來上供,但倪庚對這種好戰勇猛的外族之勢一直以來都保持著嚴苛的防備之心。
大杭國土的特徵,四周除最主要的敵人拓石以外,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其餘外族勢力,大杭不得不防。
倪庚常年自繪輿圖,這些外族在他心中無比熟悉,各族首領、家族成員以及細務他都能張口道來,如今熟悉且被他頗為忌憚的一族發生了變化,倚靠著大杭的馬場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這不得不令倪庚往心裡去。
倪庚心裡有了成算,他道:「如你剛才所說,速速派人先行探查,倒也好,我正愁聖上不會同意我巡查版圖一事,有了此事,想不走這一趟都難了。」
三日後,倪庚帶隊出發,出了京都幾日後,金魏派出的人傳來消息。金魏把紙筒遞到倪庚手中,倪庚打開看到內容。
裡面寫著陳場主與攏羌做交易的始末,是一個叫王統的男子在中間穿針引線,且這人已入伙陳麒的馬場,成為了二東家,有關攏羌的事宜都是他在管著,陳麒並不參與其中。最重的人一點,這個王統是京都人士。
倪庚首先想到柳望湖,這會是柳望湖的最終目的嗎,拉攏其他遍布在大杭周圍的外族?
本還沒決定先往哪邊行的倪庚,再無猶豫徑直朝北而去。
成凍城中,王統這兩日有些坐立難安,京都來了人,倒不是來抓戚緩緩的,是來為了東部戰事要馬的,但這也值得引起他的注意。
他越發慶幸在與陳場主合夥一事上,戚緩緩讓他出面頂在前面,而她則是把更多的時間放到了攏羌那邊,回來成凍的時間越來越少。
王統本打算書信一封給戚緩緩,但受她謹慎行事的影響,他怕這封信落到別人手上,引起未知的後患。
信不敢寄,讓人傳話也不行,就算是他們新招的夥計,也不有全然信任。信任也是要分情況的,這種於他們身份有暴露風險的傳話,他沒有把握不被出賣。
王統與京都來人及東部來人打過照面,他倒沒什麼好怕的,除卻宋丘知道他與京都的聯繫以外,不會再有人知道。
若查到他頭上,也只能查到他是從京都來成凍的。公子早在行事之前,就已把他的新身份偽造好了,確保他崔吉生活過的痕跡全無,他是從小就生活在京都的京都人士。
所以,王統不為自己擔心,他希望這些人帶著馬匹走之前,戚緩緩都不要回來才好,這樣最為穩妥。
可對方拿了馬後,只有東部戰區的人走了,京都的人不但沒走,反而後續又來了一批。表面看是要與陳場主打好關係,為日後北馬東調做準備,但這些人話里話外皆有試探之意。
尤其是最近的一次宴飲時,名為徐藝明的兵長忽然與他道:「聽陳場主說你還有個妹妹,很是能干,隻身進入攏羌不怕辛苦,當真是京都女子比都比不了的。」
看似閒聊,話也只說到這裡,然後就是舉杯讓他痛飲,好似真的只是隨口一問,但王統知道,若對方是在試探的話,他該是露餡了。他太過緊張與在意,表情沒有隱藏好。
回去後,王統覺得不能心存僥倖,把希望寄託於戚緩緩不歸上,他要想辦法提醒她。
王統最終寫了信,他的親筆信,在信上他沒有任何提醒戚緩緩不歸的字句,只是把京都以及東部來人買馬的事說了,還像聊家常一樣,告訴戚緩緩,這幾日與京都來的大人喝了酒,聊起京都的舊聞舊貌,讓他既起了思鄉情又解了思鄉情,很是感慨了一番。
王統相信,以戚緩緩的聰明勁,一定會明白他信中意思的。
「殿下,前方傳來的,請您過目。」
倪庚稀鬆平常地把信展開,漸漸地他臉色巨變,把信快速收起後,下了命令:「全速前進!」
金魏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見殿下如此失態,難道北部邊境有變?他不由得擔心起來,疾行中問殿下:「殿下,可是邊境有變?」
倪庚沒有即時回答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不是邊境之事,還未可知。」
這話說得金魏越發不明,到底出了什麼事?待他看到殿下在每日只留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裡,把帶在身上的玉簪拿了出來,他忽然就明白了。
「京都人士王統,剛到成凍不足一年」還有「身手敏捷,幫助陳場主化解了攏羌的偷襲」這些信息聯繫在一起,都指向了另一個可能,王統不是柳望湖的人,而是宋丘的,他極有可能就是帶走戚姑娘的宋丘的幫手。
至於殿下為何會語焉不詳,不與他明說,金魏也有了心酸的解讀,殿下這是怕失望啊。
這一年裡,每次傳來可疑線索時,殿下都有把握戚姑娘要被找到了,但沒有一次是真的,殿下失望了太多次了。殿下雖不說也沒怎麼表現出來,但心裡是難受的吧,已經開始不敢再抱有希望,連與他都不再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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